“摆驾——”
简单地两字念白,就让苏冉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裴云沧单手持贵妃扇,轻甩水袖,踩着优雅地步伐出场了。
走在裴云沧前面的力士只有一位,是裴冬暖扮的,宫女也只有一位,是裴子兰扮的,随侍虽少,望着寒酸,但丝毫没有影响裴云沧这位当宠贵妃的气势!
他头戴五凤冠,身着大红缎绣凤穿牡丹镶边女蟒,重工云肩,腰悬玉带,这身行头的精美程度完全担得起叶巧青单独跑这一趟,从此可见,叶巧青对裴云沧的重视!
一般人,根本借不来这行头!
可惜场地有限,裴云沧的亮相很短就结束了,虽然施展的不多,依旧让叶巧青露出了满意地神色。
有没有功底,嗓音怎么样,行家一看就知道!
“海岛冰轮初转腾——”
开唱是四平调,唱的是杨贵妃盛装赴宴的春风得意,第一句唱词里不掩她的自负和骄傲,将自己比喻成了一轮初升的明月,高悬天空!
包括之后的金鱼来朝等等细节,都是为之后唐明皇爽约,杨贵妃觉得自己受冷落,开始自艾自怜的醉酒做铺垫和渲染!
裴云沧也唱到了醉酒那一段儿。
不论哪一派都会唱杨贵妃的借花自怜,这是一段无实物表演,其实摆上花盆并不难,但有花又有人的时候,是看花还是看人呢?
所以,戏台上用到道具的时候很少,基本都是无实物表演!
“杨贵妃”用左手翻袖,采用“卧鱼”的技巧,缓缓凑近花枝,陶醉在宜人的花香之中,忽然,“杨贵妃”从醉酒中清醒了,眼前的花娇艳芬芳,却无人欣赏,不正如她一样吗?
有着闭月羞花之貌,却只能孤风自赏!
这一段里,裴云沧演出了杨贵妃心中的悲凉和幽怨,下一段完全喝醉的杨贵妃用嘴衔杯,戏耍宫女,裴云沧演出了杨贵妃从端庄到放纵的改变,与高力士戏耍和模仿男人走路时,还带上了俏皮和滑稽,总之,把一个醉酒女人的“丑态”演的活灵活现!
苏冉看了这一场,便明白那位香港富商为什么心甘情愿的把支票给裴云沧了!
演的实在是太好了!
苏冉疯狂鼓掌,就算手都拍痛了都没停下,一直到裴云沧谢幕退场!
叶巧青观察着苏冉说:“看你这样,应该是感受到乾旦的魅力了,我家老爷子说,阿沧如果能一直唱下去,能在京城乾旦里排到前五。”
苏冉当然知道裴云沧唱的有多好!
她非常有自信的说:“阿沧一定会唱下去,成为京城最卖座儿的角儿!”
一旁的韩宝珠附和的点头:“我大哥哥就是最棒的!”
裴月听了,露出欣慰的笑容。
叶巧青又对裴月说:“每次听阿沧唱戏,我都能感受到他的进步,知道裴派戏没有埋没他,我家老爷子也能安心了,不过……”
叶巧青话头一转,道,“刚刚苏冉的话提醒了我,裴派师门到底没落了,如果有人能帮着阿沧,他的路走得会更顺一些。”
“我已经和平安戏楼搭上了线,到了寒衣节那天就正式在平安戏楼挂牌子。”裴月道。
寒衣节又称秋祭,是三大鬼节之一,选在这天正式挂牌,完全应和了裴派戏的特点,仅是一听,就能想到绝对会给那天去听戏的戏迷留下深刻的印象!
叶巧青也觉得不错,但她摇了摇头,道:“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咱们还是进屋去说吧。”
叶巧青和裴月进堂屋以后,韩宝珠立马问苏冉:“你刚刚都说什么了啊?为什么青姨说你提醒她了?”
“你一直在场,现在我考考你,我说的哪一句是重点。”
“你干嘛考我!我最烦考试了!”
“没有上进心的差生才会讨厌考试,因会让她一次次的现行,从而得知自己到底有多差,但凡有点儿上进心的,都想借考试衡量一下自己现在的水平。”
“你……”
“想到了吗?哪一句是重点?”
苏冉又问一遍。
韩宝珠立马不再和苏冉辩驳,开始认真思考。
“大哥哥是个香饽饽……难道青姨又想把大哥哥挖去叶派了吗?”韩宝珠问。
“错了,再想。”
“让大哥哥去……上学?”
“对!”
韩宝珠懵了:“大哥哥唱的这么好了,干嘛还要去上学啊!”
苏冉没回答韩宝珠这个疑惑,让韩宝珠自己想。
……
裴云沧刚卸完妆,整好戏服,就被裴月叫到了堂屋。
没过几分钟,大爷爷余文筝进了堂屋,再接着,裴冬暖、裴子兰、裴子松等登台唱过裴派戏的孩子都被喊进了堂屋。
韩宝珠还在执着刚刚那个问题,左等右等,眼看都要开饭了,堂屋的门还没打开,她又沉不住气了!
“难道他们都要去上学吗?那谁来唱戏啊?”韩宝珠问苏冉。
“这不冲突。”
“上学很忙啊!”韩宝珠以自己做例子,道,“我每天睁开眼就要背课文,中午吃饭时间那么短,我妈还给我安排了一节家教,晚上时间多,安排了两节!我今天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