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泊远可不是一般的人,以他的脾气,就算是管夫人做错了事把他惹火,也是敢当面发飙的人,贴身妈妈可不敢胡乱说什么,生怕被管泊舟得知以后,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她笑了笑,借着给管夫人添茶的间隙聪明地住了口。
管夫人也没往心里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家宴上该准备些什么,又怎样才能缓和与儿子之间的关系……
白蓉萱则坐着马车一路悠闲地回了家。
虽说整个行程都有车子,但她仍觉得疲倦不已。下车后她快步去了栖子堂,准备向闵老夫人报个平安。可一进栖子堂的大门,不论是守门的婆子还是院子里打扫的下人,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好像发生了什么喜事一般。
白蓉萱一脸诧异,径直去了吟风馆。
还没到门口,便听到闵老夫人欢快的笑声。
什么事让闵老夫人如此高兴?
白蓉萱心中一动,不明所以地走了进去。
易嬷嬷一眼便发现了她,笑道,“哎哟,咱们治少爷回来了,您快看看,谁在这儿呢?”
白蓉萱没等站稳便打眼一瞧,之间闵老夫人的下首坐着一个笔挺的身影,正是她惦念许久的闵庭柯。
白蓉萱又惊又喜,想也不想地跑了过去,“六叔,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一路颠簸辛苦,日夜兼程,又是水路又是陆路,闵庭柯比之从前瘦了不少,皮肤也黑了,但眼神明亮,显得异常精神,
闵庭柯道,“我是今儿早上才到的港口,回家歇了歇便来探望姑姑。有日子不见,她肯定担心极了。”
闵老夫人却嘴硬不肯承认,“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年纪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身边又有那么多服侍的下人,想去哪不行?我才不操这没用的心呢。”
可任谁都能听出她的言不由衷。
易嬷嬷更是笑道,“六爷快别听老夫人的话,这些日子因为心里惦记您,她老人家夜里都睡不好。”
闵庭柯道,“姑姑对我的疼爱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白蓉萱也在一旁跟着傻笑。
闵庭柯忽然看了她一眼,问道,“听说你爬山去了?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白蓉萱轻轻点了点头,“还行。”又对闵老夫人道,“老夫人,我们爬得根本就不是九龙山,而是一个叫帽儿山的地方,您听说过吗?”
闵老夫人道,“我自然知道,怎么想着去了那里?”
闵庭柯一脸嫌弃地道,“帽儿山算什么山,顶多是个土坡罢了。你要真想爬山,将来倒是可以去泰山和华山走一走。”
白蓉萱顿时说不出话来。
闵老夫人道,“别听他胡说,只要能放松心情,去哪里不是一样?我看你的气色不错,想必昨日夜里休息得也很好。”
白蓉萱害羞地低下了头。
她一个人守着一间禅房,自然睡得舒服。倒是委屈了管泊舟,让他和小厮们挤了整整一夜。
闵老夫人道,“你才到家,回房去收拾收拾吧,我留了你六叔在家里吃饭,你一会儿也过来。”
白蓉萱点头答应,又恭敬地向闵庭柯行礼告辞。
没想到闵庭柯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直接把脸转到了一边。
咦?
谁惹他心里不痛快了吗?
白蓉萱只觉得莫名其妙,闵老夫人却冲她笑了笑,示意她可以离开了。白蓉萱回到如意馆,小圆正和芳姑姑两个人坐在树荫下缝荷包。见到来人,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里的活。小圆更是惊喜地道,“治少爷回来了!”
白蓉萱忍不住笑道,“我只出门了一天,怎么倒像是很久没见了似的?”
芳姑姑道,“小圆毕竟自小跟着您,感情不一样,昨晚上念叨了一夜,今儿上午更是坐毯如针,浑身都不自在,抓着我就问您什么时候回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给她找点儿事情做,便教她缝起荷包来。小圆是个聪明孩子,才学了一会儿,就已经缝得有模有样了。”
白蓉萱道,“是吗?回头给我缝一个,我留着中秋的时候戴。”
小圆红着脸道,“我……我的手艺还不够看,您还是让芳姑姑缝吧。”
芳姑姑道,“各人尽个人的心意。我缝我的,你缝你的,到时候治少爷喜欢谁的戴谁的。”
小圆这才点头答应下来,开始利落地收拾起针线。
芳姑姑趁机问道,“先前连翘姑娘来说六爷回来了,您可见到了?”
白蓉萱道,“在老夫人那里见着了。”
只是不知道抽什么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白蓉萱回到房间,洗漱后又换了干净衣衫。趁着四下无人,小圆大胆地问道,“治少爷,您昨天一切太平,没被人发现端倪吧?”
白蓉萱道,“没有。”
小圆松了口气,又问,“那您昨日夜里……是跟唯少爷睡在了一起吗?”
白蓉萱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是一个人睡的。”
“阿弥陀佛。”小圆总算放下心来,“原来山上的禅房有这么多,害我担心了整整一夜。”
白蓉萱没有多说,出门在小厅里坐了下来。
芳姑姑送上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