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道,“治少爷放心,三房的人绝不会到外面多言多语的。”
白蓉萱点了点头,又交代了王德全和陶清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送她出门的时候,王德全小声道,“治少爷,如今您已经正式接手三房的产业,是不是也该搬回到立雪堂来了?这样有什么事找您也方便,住在老夫人那边,总归是有些麻烦的。”
白蓉萱道,“我自从回到上海便一直住在栖子堂,这个时候提出离开不大合适,好在三房有你和陶清在,也不用我操什么心,且等等再说吧。”
王德全不敢再劝,低声答应了。
白蓉萱回到如意馆,芳姑姑早就等得急了。她焦急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怎么会和蔡二太太正面对上阵呢?您夹在中间,没有吃亏吧?”
白蓉萱道,“当然没有。”
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芳姑姑知道。
芳姑姑听完皱着眉头道,“咱们家这位大小姐,当真是被惯坏了,说话办事连脑子也不过,老夫人作为长辈,教训她也是应该。”
白蓉萱诧异地道,“我只是没想到老夫人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从前对二房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宽容的时候多,苛责的时候少,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
芳姑姑道,“老夫人前些天不是去了趟闵家吗?会不会是二房和闵家起了什么冲突,惹得老夫人不痛快了?”
白蓉萱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芳姑姑道,“老夫人在白家虽然不管内事,但毕竟身份摆在这里,二房拿她也没什么办法,更不用说后头还有闵家撑腰了。别说教训大小姐,就算是蔡二太太犯在她的手里,只要老夫人有心,一样都能处置了。”
不过让白蓉萱始终想不通的是蔡二太太和白玲珑一直咬住不放的闵老夫人没有生养的事情。
当初老夫人嫁进白家的时候,祖父也刚刚人到中年,按理说两个人应该再有子嗣才是,怎么会一直没有呢?
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事?
白蓉萱不解地问道,“芳姑姑,老夫人是一直都没有孩子吗?”
芳姑姑脸色微变,显然是知道什么,但又不好说出来,只能一脸为难地道,“据我所知,老夫人曾经怀过身孕,只是后来孩子没有生下来,自那之后老夫人和老太爷的关系便开始交恶,老夫人也搬到了栖子堂来住,两人碰面的机会都不多,自然就没有孩子了。”
白蓉萱还是不懂。
芳姑姑道,“当时我年纪还小,知道的并不多,不过这件事乃是老太爷和老夫人的机密,您一个做晚辈的,还是不要打听好了。万一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只会让她介意不快。”
白蓉萱点了点头,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之后的日子,白家出乎意料的安静,白蓉萱原本还悬着的心也总算归了原位。
转眼进入七月,上海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太阳当空照着,人只要一动便是一身的汗。白蓉萱掐算着日子,开始担心起杭州的商君卓。
她是不是快要生产了?
白蓉萱吩咐吴介和陶清准备了不少东西,想赶在月中之前送回到杭州去。只是没想到东西刚刚置办齐备,杭州那边的信便先到了。
她心急火燎地展开,里面果然是舅舅写给她的报喜信。
商君卓于七月初七的清晨生下了一个重六斤三两的儿子,母子平安。孩子长得像白修治,唐氏看到孩子后,哭得不能自已,还是唐老夫人出面,让人将她送回到了房间里去。
生了……
还是个儿子……
哥哥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她也做姑姑了。白蓉萱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欣慰,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如果哥哥活着该多好?
他能看到自己的儿子,手把手地教他走路,陪伴他读书写字……
想到哥哥早早地逝去,白蓉萱的心便痛苦起来。
信的末尾,唐崧舟特意说商君卓让白蓉萱帮着给孩子起个名字。
让她起名字?
她怎么会?名字关乎一个人一生的气运,若是名字起得不好,将来可怎么办?
白蓉萱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她急急地给舅舅回信,在信中关心了商君卓的情况,还说自己才疏学浅,实在当不起起名字的重任,让舅舅出面代劳。
连带着这封信,还有先前准备好的东西,一并送回了杭州。
白蓉萱坐在书房里出了一会儿神。
小圆来叫她吃晚饭时,见她还盯着桌面发呆,小声道,“治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白蓉萱笑了笑,“没什么……”看着小圆干净清澈的眼睛,她又道,“你还记得住在家里的商小姐吗?”
小圆点了点头,“当然记得,她的脾气很好,喜欢带我和三喜姐姐一起玩。”
哥哥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好,君卓姐虽然家世不显,却是难得聪慧又果敢的人。
她和哥哥性情相投,若是能长久生活在一起,必定十分的恩爱。
白蓉萱不放心,第二天又亲自上街,准备再买些东西送回去。
不但要给君卓姐准备一些补品,最好还能给小侄子买些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