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睿每每提到闵庭柯,心中总是有些不服气。
自从他也能帮着二房处理些家事之后,外面总是拿他和闵庭柯对比,而结果又毫无意外的每次都是他输。
同样都是人,同样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怎么他就总是不如闵庭柯?
白修睿心里恨得不行。
还不是外人屡杆爬,眼见着闵家起来了,自然都跟着说好。连带着把闵六也传得越来越神,好像他真有多了不起似的。
再能耐,也是个半大孩子罢了。
白修睿丝毫不将他放在心上。
他低声对母亲道,“那闵六再怎么厉害,毕竟年纪摆在这里,我就不信他真是神仙转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外面传的话,十有八九是不能信的,多是以讹传讹,也有可能是闵家故意散播出来迷惑人的。”
话是这样说,但蔡二太太还是有些担心。
她提醒道,“不过这话都传到你父亲的耳朵里去了,你还是得上些心,千万别大意轻敌了。”
知子莫若母,儿子的心结是什么,蔡二太太自然心知肚明。
白修睿淡定地道,“父亲都知道了,我能不知道吗?不过我听到的事情真相却和父亲所说截然不同。那闵六的确不在上海滩,却是去了广东,只因闵家在那边的生意出了问题,和曾绍权的亲侄子起了争执,他这是心急火燎地去平息事端了。”
蔡二太太道,“原来是这样。”
白修睿道,“俗话说民不与官挣,闵家虽然在上海滩有洋人罩着,还能说上几句话,但在广东却一样寸步难行,当地的商会对咱们这些外来的生意人防备着呢,你把手伸到人家的钱袋子里去,哪个能欢迎?更何况闵家这次得罪的可是曾铭伟,那家伙做事冲动,脑子里只有一根筋,手里好握着重兵,闵六在他这里能讨到什么好?”
蔡二太太闻声喜道,“这不是正好吗?此消彼长,闵家在这里吃个跟头,咱们刚好更进一步,用不了多久便能重新压在闵家头上,到时候看那闵六还如何嚣张!”
白修睿道,“那是自然,只是眼下却不好和闵家撕破脸,闵老夫人那边虽然不是省油的灯,但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不去惹她,她一定不会主动招惹你。毕竟她的身份摆在这里,一时半会是不能得罪的,否则一顶不孝的大帽子扣上来,咱们白家在外头的生意必受影响,这也是为什么父亲会出面缓和的原因。玲珑这次当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就算心里有什么话,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嚷嚷出来啊,真不知道她那脑子是怎么长的。”
蔡二太太叹了口气,“算了,你就别说她了,这次她也受了不少苦,也算是有了教训。何况毕竟是个姑娘家,将来嫁出门去,也碍不着你的眼。”
白修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白宝珊刚好收拾东西走出来,“太太,二哥,我东西都收拾好了,事不宜迟,这就出门去吧。”
没等蔡二太太开口,白修睿便疑惑地问道,“干什么去?”
蔡二太太紧忙将白宝珊主动去慧心庵陪伴白玲珑的事情说了。
白修睿闻声打量了白宝珊两眼,“宝珊有心了。”
白修睿不是蔡二太太太,毕竟常在外面行走,可不好糊弄。
白宝珊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连忙笑着道,“别的事也帮不上忙,只能尽些微薄之力了。”
白修睿道,“玲珑的脾气大,这次受了如此大的折辱,想必看什么都不顺眼。你也不用事事顾全她,只要看住她别惹出更多乱子来就好,过几日找了机会便去接你们。”白宝珊笑着点了点头。
蔡二太太立刻吩咐人准备了车子,送白宝珊去了慧心庵。
等她走后,白修睿对蔡二太太道,“这个宝珊还挺会做事的,知道这时候跳出来为你分忧。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得提防这些,你可千万别被她给绕进去了。”
怎么会?
蔡二太太根本没将白宝珊放在眼里,闻声便不屑地道,“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为了让我高看一眼,因此有意巴结罢了。就算没有她,宝琼和宝环哪个不能去伺候玲珑?我是看她机敏,办事又还算牢靠,所以才让她去的。你放心吧,妈的心里都有数。”
白修睿见状便不再多说,他又问起了杜雪溪。
蔡二太太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又去庙里了,说是要还愿。”
“还愿?”白修睿皱起了眉头,“好端端的还什么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蔡二太太的心咯噔一下,连忙道,“能有什么事儿?家里就这么几口人,要是有事儿你能不知道吗?她年轻,总陪我这么个老太婆待在家里自然无趣,想出去散散心,随便找了个借口,难道我还真能拆穿她不成?你也别放在心上,随她去吧。”
白修睿果然没有多想,“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下次别让她一个人出门,好歹找人陪着。”
蔡二太太怕儿子生气,即便心里不情愿,嘴上还是答应得好好的,“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让人陪着。”
干脆让人抬着她走才好!
白修睿道,“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父亲的那些外室,你赶紧派人去打听打听,这平白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