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人喝过了这杯茶,家业交接的仪式就算结束了,白元则吩咐下人将观礼的人请去后院喝茶,等着开席吃酒,白蓉萱却要留在燕栖阁接受下人们的认主。
闵庭柯爽快地站起身,“那我们就去后面坐一坐,中午治哥还要给咱们敬酒呢,起大早过来的,可不能少了这一顿。”
众人跟着他去了后院。
白元德和白元普却没有动身。
难道还有别的说法不成?
白蓉萱虽然心里奇怪,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既然闵庭柯离开,白元则便将她推到了正首的位置上。原本她就是三房的当家人,接受下人们磕头认主,坐这个位置也合适。
白元德忽然看着白蓉萱道,“治哥,既然接手了家业,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白蓉萱平静地道,“自然要用心经营,不辱没父亲的名声才是。”
白元德微微笑道,“那是应该的。不管是三房还是二房,都是白家的人,以后遇到什么事儿,你尽可来找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自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还年轻,不会看人,千万别被小人挑唆,中了他人的离间之计。”
小人?
他说的是谁?
白元则还是闵庭柯?
不管是谁,白蓉萱都宁愿相信他人,也不愿意相信二房。前世今生,她见多了二房的阴狠狡诈,两面三刀,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们的鬼话。
白蓉萱道,“这是当然,多谢二伯父提醒。”
白元德见状起身道,“你先忙着,回头我再找你说话。”
这就要离开了吗?
白蓉萱正要开口,白元德又对白元则道,“元则这些年的确也辛苦极了,少了三房的羁绊,以后倒是清闲了不少。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享享清福了,有什么事儿,就交给朗哥他们去办吧。”
白元则道,“我哪有族长这样的福气,有睿哥那样的好儿子帮衬,朗哥稚嫩,我怎么也要再帮他几年。”
白元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福气这东西是自己争来的,不是老天给的,要不然当初内三房人才济济,可这家主的位置还是落在我的身上了呢?”
说完,他大摇大摆头也不回地出了燕栖阁的门。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蓉萱皱着眉头,盯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
福气是自己争来的?
他是靠什么手段争的?想到哥哥的惨死,白蓉萱不寒而栗。难道说……
白元则却没有理会,而是对白蓉萱道,“时间不早了,这就让掌柜和下人们进来吧。”
白蓉萱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好。”
此刻的燕栖阁外面,原本还宽敞的院落已经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先是由王德全领着各地的掌柜进门磕头,人数众多,白蓉萱一时也记不全。好容易等掌柜的磕完头,陶清又领着下人进来认主。好在三房的下人不多,没多久就结束了。
眼看着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白元则道,“传命开席吧,吃过了饭,送走观礼的人,下午还要当着闵六爷的面盘一盘账目。”
白蓉萱答应下来,吩咐陶清开席。
今日的席面都是从外面叫来的,立雪堂这边摆了三桌,外面的酒楼里则摆了三十多桌。各地的掌柜以及三房的老友故旧都去那边吃饭,白元则吩咐白元宏和白元智带着白修朗和白修尧赶过去作陪。
白元智嘟囔道,“吃个饭也没个消停时候。”
等他们走后,白元则请了白元普,带着白蓉萱与白修唯去了后院。酒菜都已经摆好了,众人谈笑风生,气氛非常的好。
见到白元则几人进来,有人诧异地问道,“咦?怎么不见白族长?”
白元则道,“他要忙的事情太多,略坐一坐就走了。”
众人笑而不语,都知道白元德此行没安着什么好心,只是没讨到好处,因此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不过看架势,二房和三房的仗也才刚刚开始,一个老谋深算,一个初出茅庐,一个后面有强大的家族,一个后面则有闵六爷维护,双方要是真打起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甚至三房的胜算更大一些,毕竟闵家的实力摆在这里,而白元德名声早就已经传臭了。
白元则几人入席,下人们倒起酒来,白蓉萱挨桌敬酒。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敬酒的人自己也得喝着作陪。
几杯酒下肚,她就有些晕头转向,脸也烧得厉害。
等走到闵庭柯的面前时,她已双颊泛红,宛如枝头结下的第一枚桃子,看着粉嫩可口,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闵庭柯再一次情不自禁地看呆了。
陪着敬酒的白修唯也发现白蓉萱似乎是醉了,走路都变得虚浮起来。他连忙道,“六叔,这杯酒我代治哥喝吧。”
闵庭柯猛地回过神来,尴尬地点了点头,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白蓉萱被扶着坐了回去。
闵庭柯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身上,只见她没一会儿便伏在桌边睡着了。
闵庭柯叫来了陶清,低声吩咐他把白蓉萱扶下去休息,“养养精神,下午还有他的事儿呢,醉死了可不成!”
陶清招呼将白蓉萱小心翼翼地抬到了偏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