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管家非出大事不可。
贴身妈妈有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甚至已经开始暗暗计划自己的退路了。
她可不会陪管家共存亡。
管夫人在外面站了片刻,冷静下来后才进了大厅。
管老爷正守在留声机旁,听着里面传来的悠扬音乐,闭着眼睛一脸享受。
管夫人一看到他那副陶醉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当初嫁人的时候她的眼睛是瞎了吗?千挑万选的,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家伙?
年轻的时候还有几分英俊可言,如今上了年纪,身材走形,一脸猥琐,看着就让人生厌。
管夫人快步上前,直接关停了留声机。
音乐骤停,管老爷不解地睁开眼,看到一脸怒意的管夫人,诧异地问道,“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
管夫人气愤地道,“好?你哪只眼睛看到家里好了?再这么下去,这个家早晚要散了。你大手一挥做起了甩手掌柜,把什么破烂事都扔在了我身上,我看你干脆离了这个家自己单过好了,也省得我们托了你的后腿。”
管老爷只觉得莫名其妙,“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要散了?”
管夫人道,“你知不知道,泊远要将泊宇送到军队里去!”
管老爷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去就去呗,又不是十八层地狱,有什么去不得的?当初泊远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吗?儿子大了,正好让他成长一番,对他是受益终身的好事。”
管夫人心口仿佛被人重重地捶了一拳,她狠狠地‘呸’了一声,指着管老爷骂道,“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就这么想让自己的儿子去死呀!如今战事吃紧,从军是要上战场的,那子弹又没有眼睛,若是伤到了泊宇怎么办?”
管老爷淡定地道,“所以在你心里,也知道泊宇难当大任,根本成不了气候,不像泊远,就算靠自己也能在军队里杀出一条血路,给自己奔个前程,是不是?”
一句话怼得管夫人没了下文。
泊宇是什么样的孩子,她心中有数。即便望子成龙,可她也明白儿子不是那块材料,否则她也不可能放
要说气,管夫人自然也是气的。
泊宇太不争气,就不能安分几天,好歹等舅舅将职务安排完呀。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只怕曾绍权的心里更不待见他,那些好位置就更不会留给他了。
想到这里管夫人就觉得心口疼。
管夫人冷笑道,“还不是随了你们管家的劣根,我们曾家可没有这样的人!泊宇再不好,也是你的亲儿子,子不教父之过,你要是好的,儿子自然也错不了。”
管老爷就猜到她会这么说。
自从曾绍权起势之后,管夫人也跟着水涨船高,在他面前洋洋得意,根本不将丈夫放在眼里。只要一有争端,必会扯出什么管家曾家那一套说辞,倒好像曾家高贵了多少似的。想当初,曾家也不过是山东的普通人家罢了,要不是曾绍权为人机敏懂得专营,谁知道他曾家是谁呀?
不过管老爷心里这样想,嘴上却绝不会说的。
和管夫人一路走来的这些年,他早就摸清楚了对方的脾气。
管老爷淡定地笑道,“我是个没能耐的窝囊废,所以才要你这个做母亲的多费些心,以后泊宇的事儿,还得靠你多多运筹才是。”
管夫人差点儿气了个倒仰。
管老爷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起身便哼着小曲往楼上走去,甚至还大咧咧地向佣人问道,“晚饭什么时候好?家里有新鲜的笋子吗?我想吃一道凉拌笋心。”管夫人气得一个劲儿冷笑。
一个儿子惹出大祸,一个儿子卧病在床,他这个当父亲的却全然不顾,嘴里嚷嚷着要吃笋子。
如果可以,管夫人真想把他埋到竹林里去,看看第二年能不能长出笋子来。
这家里家外,就没一个省心的。
管夫人站在大厅平复了半晌,这才将服侍管泊舟的下人叫了过来,“泊舟怎么样了?”
下人道,“二公子没有先前那么烧了,刚刚还说肚子饿,已经让后厨熬粥了。”
管夫人松了口气,“是吗?让后厨的动作快一些,再往里放些鲍鱼、瑶柱和干贝,先前铭伟送来了许多,不是还有吗?”
下人忙道,“有的有的,我这就去后厨说一声。”
等他走后,管夫人对贴身妈妈道,“还好还好,知道饿,这就是要好了。回头想着跟铭伟说一声,让他多送些鲍鱼干过来,我吃着味道还行。”
贴身妈妈不迭地答应了,不过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明明瞧不上自己的侄子曾铭伟,人家孝敬的东西却一点儿都不少拿,天底下就没有比管夫人更自私自利的人了。
正说着,厅内的电话响了起来。
贴身妈妈不敢胡思乱想,上前接起了电话,“您好,这里是管府。”
对面传来女子娇俏的声音,“泊舟在吗?让他来听电话。”
贴身妈妈诧异地道,“您是哪里?”
女子道,“我是白玲珑,要找他去玩的,快叫他来,别耽误时间。”
贴身妈妈见她一副颐指气使的口气,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抬起头看向了管夫人。
管夫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