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睡着了她也不可能打呼!
白蓉萱生气地道,“六叔别胡说,我才没有打呼呢。”
闵庭柯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再逗她,而是道,“你怎么如此笃定?”
白蓉萱不肯理他,“反正我就是知道。”
至于是什么理由,那自然是说不得的。
闵老夫人见状道,“你们两个去楼下坐着,别在这里吵我们听戏,闹腾得人不安生。”
居然被嫌弃了。
闵庭柯笑了笑,“瞧您,我还想在您身边尽尽孝心呢。”
闵老夫人道,“孝顺可不是摆在这上面的,你的心意我知道,又不是外人,大家都自在些吧。”
闵夫人也道,“本来就隔的远,我们又上了年纪,你们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我们还怎么安心看戏?”
闵庭柯起身带着白蓉萱下了楼。
望江楼的伙计正在撤躺椅。
闵庭柯道,“要不咱们出去走走?”
白蓉萱诧异地道,“去哪里?”
闵庭柯道,“随便转转,反正这里也没地方坐。”
白蓉萱点头答应下来。
两个人缓步出了望江楼,闵庭柯不放心地道,“你跟紧些,可别走散了。这里人这么多,我怕照顾不到你。”
白蓉萱放眼望去,四处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人影。
闵家的小厮已经跟了上来,谭龙谭虎一马当先,仔细地巡查着周围的情况。
白蓉萱不安地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挤挤攘攘的别再有什么危险。”
闵庭柯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只要跟住我就行了。”他想了想,忽然道,“要不然找个绳子来,将咱们的手绑在一起?”
白蓉萱哭笑不得。
这种办法也想得出来?
白蓉萱道,“我会跟住你的,还是别干这么丢人的事了。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咱们两个犯了什么错,要被捆在一起游街呢。”
闵庭柯哈哈大笑,“说得也是。”
白蓉萱紧紧地跟在闵庭柯身后向前走去,有闵家小厮负责开路,倒也不是特别艰难。只是路上有人认出闵庭柯,都围上前来不住地呼喊。
“闵六爷!”
闵庭柯面色如常地从人群间走过,白蓉萱却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低垂着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走出人群往东行,便没有先前那般拥挤了。
白蓉萱长长地透了口气。
闵庭柯问道,“你渴不渴,前面有卖酸梅汤的。”
她又不是小孩子,还喝什么酸梅汤?
白蓉萱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喝。”
闵庭柯‘哦’了一声,“可我想喝。”
白蓉萱一脸无语。
闵庭柯招呼了常安过来,“去买些酸梅汤回来。”
常安答应下来,快步跑了过去。
闵庭柯道,“一会儿唱完了大戏,你是跟我姑姑回家,还是陪我在这儿看烟花?”白蓉萱当然想回家。
她低声道,“我陪老夫人回去好了。”
闵庭柯道,“姑姑是你的长辈,难道我就不是?”
白蓉萱就知道他会闹别扭,一脸平静地道,“我从前过年的时候被鞭炮声吓到过,从那之后就不怎么喜欢烟花爆竹一类的东西。”
闵庭柯失望地道,“你可真没趣,我还打算晚上带你吃些好的去呢。”
白蓉萱不为所动,“不用了,我还是跟老夫人回家好了,免得她一个人在路上,你也不放心。”
闵庭柯叹了口气,“行吧。”
常安买来了酸梅汤,闵庭柯尝了两口,嫌弃地道,“一点儿都不好喝,就这手艺还敢开店?谁给他们的勇气?”
常安莫名其妙,不解地瞥向了一旁的白蓉萱。
白蓉萱冲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稍安毋躁。
闵庭柯带着白蓉萱绕了一小圈,担心闵老夫人等人担心,所以很快便走了回去。谁知道人家看戏看得痴迷,压根就不晓得他们两个中途离开了。
闵庭柯失笑道,“早知如此,就该多转转的。”
人实在太多了,白蓉萱提不起兴致来。
好在望江楼的三楼已经收拾妥当,两人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看戏。
如今上海乃是极尽繁华之地,但凡有点儿能耐的人,无不选择到这里讨生活,因此汇集了东西南北各路的能人异士。就比如这唱戏的戏子,音调唱法各有所长,与白蓉萱在杭州时常听的明珠社完全不同。
白蓉萱起初还有些别扭,但听了半晌后,倒也顺耳了许多。
唱了两折子戏,锣鼓声渐渐隐没,今日的戏文也结束了。
江边看热闹的人意犹未尽,拍手叫好声络绎不绝。
散去的人群嘴里说得也全是闵家的好话,“别看闵六爷年纪小,可不出手则已,出手就非同凡响。往年各大家族连带着几个商会,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老样子,一点儿新意都没有。可今年闵家这江上戏台子一搭,从前过节的氛围便回来了。”
“可不是嘛,我都多少年没看过江上唱戏了。要不是今年闵家出钱演了这么一场,下头的孩子们多半都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了!”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