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彭屿也跟了过来,韩老先生没有多说,只是让小童领着他到别处喝茶。彭屿是个聪明人,立刻会意,二话不说地跟了过去。
闵庭柯不解地道,“先生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韩老先生道,“没有,只是闲来无聊,叫你陪我下盘棋。”
下棋?
闵庭柯只觉得匪夷所思。
老先生看着可不像这么无聊的人。
闵庭柯道,“好久没和先生下棋了。”他规规矩矩地坐下,小童搬来了棋盘,又端来了茶水点心。
韩老先生冲他挥了挥手,“不用在这儿杵着了,让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小童听话地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韩老先生道,“你先落子吧。”
“先生还是喜欢让着我。”闵庭柯微微一笑,率先落下一子。
韩老先生紧随其后,两人你来我往,棋盘的局势很快变得难舍难分。闵庭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但要计划自己的棋招,还要暗自揣摩韩老先生落子的用意,没一会儿工夫便把他累得不行。
相比之下,韩老先生就平静得多,他一边云淡风轻地下棋落子,一边喝着手里的茶。
闵庭柯的额头上很快便冒出汗来。
韩老先生忍不住道,“求胜心不要这么强,和我下棋,输赢有那么重要吗?”
闵庭柯答道,“不管和谁下棋,既然对弈总有输赢,那为何不做赢的那一方呢?”
韩老先生道,“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做常胜将军,有赢就有输,二者本就相辅相成,赢了自然是好,但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如同这棋局一般,重新来过就是。”
闵庭柯笑道,“原来先生是在这里等着我。”
韩老先生道,“对了,那个治哥今天怎么没有来?”
闵庭柯道,“他不舒服,在家里养着呢。”
韩老先生道,“你身边的这些人都是怎么了,今天他病,明天他病的。会不会是你的八字太冲,把身边的人都给伤着了。”
会吗?
闵庭柯诧异地道,“我的八字很冲吗?”
韩老先生道,“要不然怎么昨儿彭屿身子不好,今日治哥又不舒服了?”
闵庭柯笑着道,“彭屿不舒服是假,治哥不舒服是真。”
韩老先生道,“那孩子的确瘦弱了些。白家三房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以他的能力,一时半会怕是担不起,我看你待他还算亲近,以后怕是要费心多多照顾了。”
闵庭柯道,“先生太高看我了,我又不是万事通,不是事事都能做到的,有些事我也是爱莫能助,到时候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韩老先生淡淡地道,“话是这样说,但真遇到了事儿,你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你我师徒一场,你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
闵庭柯笑着道,“先生不是一直告诫我不要把话说得太满吗?”
韩老先生道,“做人不张扬自然是好的,但过分谦虚也没什么用。”
闵庭柯轻轻点了点头。
韩老先生又道,“我刚刚说你和治哥关系亲近,你没有解释,看样子是承认了?”
闵庭柯道,“治哥为人谦逊沉稳,对我姑姑又很孝顺,和白家的人都不一样,很对我的脾气。”韩老先生道,“那你对他了解多少?”
闵庭柯不解地抬起头,“先生这么问是何意?”
韩老先生道,“只是随口问问,没有深意。”
但就像韩老先生了解他一样,闵庭柯对韩老先生的脾气也十分清楚。
先生可不能随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再想到昨夜先生单独留治哥说话,闵庭柯立刻问道,“先生可是觉得治哥有什么不妥?”
韩老先生摇了摇头,“你鬼机灵一个,若是他有什么坏心,能瞒得住你吗?那些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老手都不能与你抗衡,何况他一个孩子呢?”
闵庭柯稍稍放下心来,“先生怎么忽然对治哥好奇起来了?”
韩老先生道,“当初白家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我自然知道,也只是想了解那孩子的一些事情罢了。”
闵庭柯道,“他是在杭州舅舅家长大的,我曾派人打听过唐家,所有提到的人就没有一个说不好的,在杭州当地广受赞誉。治哥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性格毫无戾气,也没有世家子弟的架子,自然好相处,我姑姑也很喜欢他呢。”
韩老先生‘哦’了一声,“既然是三房的独苗,怎么又走上了读书的路?还去了南京那么远的地方。”
闵庭柯道,“这我便没有多问。不过你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文文弱弱,看着就像个书呆子。”
韩老先生道,“那他的学问如何?”
闵庭柯想了想,“我和他从来没有谈及过学问上的话题,不过倒是下过几次棋。他的棋艺不怎么样,连彭屿也比不过。”
韩老先生微微一笑,“术业有专攻,或许是不喜欢棋艺吧。”
接下来韩老先生不再多说,而是专注于棋局之上,没一会儿就将闵庭柯杀得片甲不留。第二局再来,换成了闵庭柯七子险胜。到了第三局,又是韩老先生大获全胜。
闵庭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