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彭屿迷迷糊糊地醒来时,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刚睡醒的彭屿没什么胃口,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好奇地问,“这鱼是哪来的?”
闵庭柯得意地道,“你说呢?难道是它自己跑到盘子里的?”
彭屿恍然大悟,了然地道,“那肯定是船员们捞上来的,这鱼一定很新鲜。”他拿了筷子准备尝尝,闵庭柯却毫不客气地拦住了他。
闵庭柯道,“这鱼是我钓上来的。”
“什么?”彭屿显得很是惊讶,“六叔还会钓鱼?你吃鱼都嫌有刺,居然还会钓鱼,真让人意想不到,可不是在逗我吧。”
“这是什么话。”闵庭柯道,“我吃鱼和钓鱼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吃米饭,就一定要会种稻子吗?你是从哪听来的歪理邪说?”
彭屿笑着道,“既然是六叔亲手钓的鱼,我更得尝尝了。”
他眼疾手快地夹了一筷子,一边吃一边满意地道,“这新鲜的活鱼味道就是不一样,不用加什么材料就特别的鲜。婆子们红烧实在是浪费了,如果清蒸的话会更好。”
闵庭柯翻着白眼道,“你一个吃白饭的居然还有要求,真这么厉害的话,明儿就把灶上的活儿都交给你,我看你能干成什么样。”
彭屿道,“六叔自己才说过的话,怎么转身就忘记了。我会吃鱼,难道就一定会做鱼?我这歪理邪说,多半就是与六叔学来的。”
白蓉萱在一旁看两人斗嘴的模样,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这两个孩子……真好玩。
闵庭柯瞪着彭屿道,“不许你吃我的鱼,治哥,你吃。”
彭屿道,“有道是忠言逆耳,六叔怎么能这样?要不然明儿你再钓上来一条鱼,让后灶的婆子清蒸了试试看,肯定比红烧的好吃。你不信可以打赌,看看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又要打赌吗?
闵庭柯轻轻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啊,可能不能钓上来又不是我说了算的,忙活了小半天,也就钓上这么一条来。”
彭屿道,“那我明儿陪六叔一起钓。”
闵庭柯不屑地道,“你会钓鱼?”
“慢慢学呗。”彭屿答得十分顺嘴,“六叔这样娇生惯养的人都能做到,我有什么不行的。”
闵庭柯差点儿被他气得背过气去,“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娇生惯养?我自小在外闯荡,什么风浪没见过?反倒是你,根本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居然还敢说我娇气,你们彭家是不是日子过不下去,连镜子都不准备了?”
彭屿道,“你要是真不娇气,就吃口鱼给我看看。”
闵庭柯瞪了他一眼,“吃就吃,又不是吃砒霜毒药,有什么可怕的?”说着便夹了一筷子鱼,却没有急着吃,反而放到碟子里仔细地挑起鱼刺来。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肯定是小时候被鱼刺扎过,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阴影。
彭屿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治哥,你快看六叔这副仔细的模样。”
白蓉萱淡淡地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幼年时曾被鱼刺卡到了嗓子,那滋味可不好受,因此长大了也不怎么喜欢吃鱼。”
闵庭柯知道她这番话是在替自己开解,高兴地将挑完了鱼刺的鱼肉全部夹到了白蓉萱的碗里,“这都是没有刺的,你只管放心吃好了。”
白蓉萱一怔,看着闵庭柯脸上淡淡的笑容,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相互夹菜……这举动……也太亲密了些。
彭屿在一旁看得眼热,“六叔!我也要吃没有刺的鱼肉!”
闵庭柯挑了挑眉,“你没长手是怎么着?又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还要人照顾吗?丢不丢人!”彭屿指着白蓉萱道,“那为什么治哥就能吃?”
闵庭柯笑着道,“我看治哥更顺眼,就愿意给他挑鱼刺。我又不是你彭家的人,难道还要跟在屁股后面伺候你不成?你想吃没有刺的鱼肉也行,给我五百两黄金,我就伺候你吃完这条鱼,如何?”
彭屿叹了口气,“别说五百两黄金,就是五两黄金我也拿不出来啊。六叔拿出这样的条件来,分明就是在为难我。”
闵庭柯道,“你少在我面前哭穷,彭家有多少家底我还能不知道?五百两黄金并不多,还是能轻轻松松拿出来的。”
彭屿道,“你也说那是彭家的了,跟我能有多大的关系?六叔猜猜看,我要是跑到我爹面前,跟他要五百两黄金办事,你猜他会怎么对我?”
闵庭柯想也不想地道,“多半会狠狠地揍你一顿。”
“这不就完了。”彭屿摇头晃脑地道,“彭家是彭家,我是我,两者可不能混为一谈。”
三人吃过了晚饭,常安进来道,“六爷,外面正是夕阳落下的好景象,您要不要去看看。”
闵庭柯起身道,“自然要看的,难得是这样晴朗的好日子。”
三人来到甲板上,只见夕阳西下,晚霞绚丽灿烂,天边一片火红色的云朵,连河面都被映染得瑰丽异常。
白蓉萱扶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夕阳,一时看得呆住了。
闵庭柯轻声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是啊,是很美。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温暖绚烂的阳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