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夫人道,“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呀?我想自己的儿子了,看看成不成?”
“成,怎么不成。”闵庭柯故意凑了过去,“离远了我怕您看得不清楚,现在怎么样?看得清楚吗?”
闵夫人轻轻捏了捏儿子的脸,“哎,你要是能一直待在我身边该多好。”
六个儿子没了五个,若不是跟前儿还要小六做支撑,闵夫人只怕早就被自己折磨疯了。
闵庭柯握住了母亲的手,“儿子大了,总要出去闯荡一番,总待在家里成什么样子?”
闵夫人道,“是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我是懂的。”
闵庭柯道,“看来我真的要早点儿成亲了,给您生个大胖孙子,让您身边有个伴儿,您就不会这么黏我了。”
闵夫人笑着道,“那敢情好,你别嘴上说得好听,赶紧成亲才是正经。我和你爹这把年纪,放在别人家都够做人祖父祖母的了。我们还能活几年,你再不把终身大事定下来,我们怕是连孙子也看不到了。”
闵庭柯闻声顿时板起了脸,“您这是胡说什么呢?您和父亲身子向来硬朗,怎么会看不到孙子呢?”
闵夫人见儿子的表情,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话,轻声道,“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不用往心里去。”
闵庭柯道,“要不要请了穆老大夫到家里来把把脉?”
闵夫人道,“不用不用,我们真的挺好的,你别听风就是雨的。大夫到家里来就没有不开药方的,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还是不要吃了。”
闵庭柯这才作罢,他轻轻松了口气,脸上却写满了疲惫。
闵夫人见状连忙道,“行了,见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闵庭柯笑着与母亲告别,走出了门。
可就这么个转身的功夫,他脸上的笑容便消失干净,闲庭信步地往恭园走去。常安急忙跟了上来,“六爷,已经打听清楚了,老爷今天出门只是和过去几位熟悉的客商叙旧,去的地方是福满楼,我已经打发人过去守着了,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闵庭柯却谨慎地道,“让谭龙和谭虎跟过去,树大招风,有些人在我这里讨不好好处,难免会把心思放到我的家人身上,不得不防。”
常安立刻答应了下来。
闵庭柯道,“家里的下人都是怎么回事?老爷出门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常安急忙解释道,“您不是才回到家里来吗,许是还没找到机会说。”
闵庭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是吗?我在恭园坐了那么久,已经给足了他们机会。服侍老爷和太太的人,全部罚例银一个月。”
常安不敢多言,躬身应是。
闵庭柯道,“再有下一次,就不用留在闵家了。”
常安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怒,赶紧保证道,“我一会儿就去交代他们,绝不会有下次了。”
闵庭柯头也不回地进了恭园,自有丫鬟送上茶来。
闵庭柯问道,“白家那边怎么样?”
常安趁着他和闵夫人吃饭的间隙已经问清楚,此刻听到询问,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没什么大事,前两天蔡二太太过去了一趟,不过也没得到什么好脸子,惹了一肚子气离开的。”
闵庭柯眼睛一眯,“跟易嬷嬷知会一声,让她打起精神来应付。蔡氏可不是能吃亏的性子,这次没讨到好处,肯定会从别的地方找回来,千万别被人钻了空子。”
常安道,“我这就让人去一趟白家。”
闵庭柯点了点头,“治哥在忙什么事儿?”
常安道,“一直待在家里面,没怎么出门。听说派了身边的小厮吴介出去打听卢家的事儿,之后也没什么反应。”闵庭柯笑了笑,“行啊,总算是开窍了。”他随意地摆了摆手,“你出去安排吧,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常安匆匆出了门。
闵庭柯看了一会儿书,这才睡下。接下来的两天他忙着铺子和卢家的事情,一直没有登白家的门。等他总算抽出时间过去见闵老夫人的时候,才从她的口中得知白蓉萱一大早就被白修唯给叫了出去。
闵庭柯轻轻蹙了蹙眉,“唯哥和治哥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闵老夫人道,“正经很好呢,自从治哥回来,唯哥就一直忙前忙后的,两个人的关系能不亲近吗?”
啥玩意?
闵庭柯差点儿当场跳起来。
论起帮忙来,谁有他帮的忙多?
他不悦地‘哼’了一声,“那唯哥一天天不务正业,家里的事情不伤心,整天在外面和朋友胡扯,能有什么出息?治哥和他搅和在一起,什么时候才能担起三房的重任啊。”
闵老夫人道,“唯哥可不像你说得那么没用,他少年老成,行事又光明磊落,是白家这一辈少爷里风评最好的了。”
闵庭柯不屑地道,“仗义疏财也要看看自己的本事,就外三房那点儿家底,都容易把自己给散没了。”
闵老夫人诧异地道,“你这是怎么了?好像很看不上唯哥的样子。”
闵庭柯一怔,立刻改口道,“也不是看不上,只是替他捉急罢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
闵老夫人无语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