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小事,简直比登天摘星还要难。
想要在闵庭柯的眼皮子底下对闵老夫人不利,也得先问问闵家的人答不答应。
贴身妈妈可不觉得自己有两个脑袋,到时候真把闵庭柯给惹急了,第一个死的人就是她。
那时蔡二太太可不会为了一个下人出面和闵家为难。
贴身妈妈低声道,“二太太别急,慢慢地做,总能做成的。”
蔡二太太横了她一眼,“还慢?再耗上两年,怕是等老不死的归了天,也还是一个人都送不进去。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活着也只是浪费粮食,一个能帮我分担的都没有。”
她正在气头上,贴身妈妈自然不敢多说,只能垂头听训。
蔡二太太冷冷地道,“回头拖个明白人去打听打听,有没有那灵验的道婆,能做个法术咒死她就好了!老不死的活了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只要她死了,家里的事也就都太平了。”
贴身妈妈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太太,可使不得呀!这种歹毒伎俩怎么能随便用呢,睿二爷还没子嗣呢,若是报应下来,您后悔都来不及。”
蔡二太太一听,立刻改了口,“哪怕不能要她的命,让她生场大病吃些苦头也是好的!”
贴身妈妈更不敢多言了。
蔡二太太如今疯魔了不成?居然连这种办法都要用上了,若是传扬出去,白家还有什么声誉可言?
蔡二太太越想越生气,恨恨地道,“三房这群势利眼,眼见着闵家有些势,便厚颜无耻地贴了上去,想当初要不是白家出手相助,如今还有闵家什么事儿啊?闵家自己不要脸,黄花大姑娘给人送来做续弦,不就是为了渡过难关吗?这会儿扬巴起来了,给谁看啊?”
这话就有些过了。
不管怎么说闵老夫人都是白家的长辈,哪能当着下人的面随意评论呢?
贴身妈妈紧紧闭着嘴,生怕殃及池鱼。
自从二房当家,蔡二太太这些年养尊处优,没一个人敢在她面前放肆的。唯独就是这个闵老夫人,总是和她过不去,给她些笑模样也不是,和她对着干更不是,蔡二太太打心眼里希望闵老夫人赶紧两腿一蹬,这样大家就都解脱了。
回到二房的旧宅,蔡二太太又发了一通火,“上梁不正下梁歪,那白修治有样学样,好的不学坏的全学了,和老不死的一个鼻孔出气!他是个什么东西,那唐氏的事儿到现在还不明不白,他居然还有脸在我面前说话?老不死的也不知道看中了三房什么,要这样不遗余力地抬举他。就算三房真的站到了闵家那边去也没什么可怕的,如今二房如日中天,难道还能被他们给拉下来不成?”
一屋子的下人个个缩着肩膀躲在角落里,唯恐成了蔡二太太的出气筒。
蔡二太太心里不痛快,吩咐人把留在老宅的几个姨娘全都叫了过来,“都是死人不成?这才过了几天啊,眼里就都没规矩了。怎么着,都拿自己当山大王,已经能做主了?”
下人们急忙去叫姨娘过来。
几位姨娘听说蔡二太太回来,一个个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虔诚地拜佛,恳求不要让蔡二太太找到自己。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终究还是没逃过。
几位姨娘来给蔡二太太请安,少不得又被蔡二太太指着鼻子骂了一通,末了还不忘扣下几人一个月的例银。
蔡二太太这些年借题发挥,随意克扣例银也不是第一次了,几位姨娘都默默无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蔡二太太看到她们像榆木疙瘩似的,心中更是气闷,甩手道,“都给我滚!”
姨娘们如获大赦地往出跑。
蔡二太太却把吉姨娘单独留了下来。
吉姨娘心中一跳,脑筋飞快地盘算起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儿?难道是和香姨娘向治少爷示好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应该呀,两个人做得很隐蔽的。
吉姨娘胆战心惊地站在了蔡二太太的面前。
蔡二太太问道,“长房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原来是问这个。
吉姨娘稍稍松了口气。
她轻声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史大太太每日除了拜佛便没有其他的事了,至于大少爷,十天中就九天都是不舒服的,听服侍的下人说整夜整夜地咳,有时候都能咳出血来呢。”
蔡二太太点了点头,“都咳了十几年了,怎么还没咽气?”
吉姨娘一愣。
这让她怎么回答?
咒人去死可是大忌,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吉姨娘苦着脸道,“史大太太对大少爷倒是相当的爱护,这些年要不是有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只怕也早就……”
蔡二太太哼了一声,“你是二房的人,心疼长房干什么?难道你死后,还能埋在长房那块地不成?”
吉姨娘吓得肩膀一缩,什么也不敢说了。
蔡二太太看到她这副样子就有气,“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真是狗肉上不了高台盘。把你留在老宅中,为的就是能盯着些长房的动静,你要是连这个也做不好,那可就真是太没用了。你也知道,在咱们这个家里,没用的人都是个什么下场。”
吉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