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晓却犹豫了起来。
李雪竹不解地问道,“您这是怎么了?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总不能为了白公子,坏了商会的事吧?苏会长是个猴脑袋,贼精贼怪的,您可别与他对着干,讨不到好处的。”
李春晓笑着道,“我疯了吗?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认不识的人去得罪苏成先呢?不过我倒是琢磨着,白公子这个忙也不是不能帮,若是能借着他的手坏了苏成先的好事,你说他又能怪到谁的头上去呢?”
李雪竹脸色一变,“您准备向苏会长下手了?到时候了吗?”
“时机未到。”李春晓沉吟道,“可就算如此,有些事也得做起来了,总不能一直什么都不做,看着苏成先坐大呀。”
李雪竹道,“您是想拿白公子当枪使,让苏成先和他翁蚌相争?”
“怎么了?心疼了?”李春晓笑着道,“果然是女儿大了不由爹娘,心思都长到别人身上了,真是留不住啊。”
“您说什么呢?”李雪竹皱着眉头道,“我怎么会坏了您的大事呢?别说只是个刚认识的白公子,便是天王老子拦路,也得请他让一让才行。我只是担心眼下动手,会不会让苏成先起疑心,可千万别把祸水引到您的身上来啊。”
李春晓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白公子的人情肯定是要给的,那记者又是个直肠子,在监狱里受了委屈,出来焉有不报复的道理?到时候报纸上一刊登,纵是苏成先有些人脉,只怕也压不下来,他就算要报复,也得去找那小报记者,再顺着他查到白公子,我们始终置身事外,根本就不会搅和到里面去。”
李雪竹道,“到底是爹,这心思比海还要深,一般人可算计不过你。这样一来两边都不得罪,我们就站在中间看好戏算了。”
李春晓点了点头,“你出去吧,我想办法给商会的人打声招呼,让他们去警察厅放人。”
李雪竹笑呵呵地道,“知道了,那女儿不打扰您办正事了。”
她愉快地出了门,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事情这么轻松就办妥当了,将来见了白公子,一定要他承这个人情才行。
华洋商会这边的运作很快,霍克当天夜里就被放了出来。他在监狱里被人狠狠修理了一通,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步履蹒跚地走在街上,浑身的每一块骨头都疼得要命,头也昏昏沉沉的,想吐又吐不出来,真是难受极了。他只坚持了片刻,便软软地靠在路边的墙壁上瘫坐了下来。
实在是走不动了。
他只能招手叫黄包车。可那些车夫看到他这副样子,谁敢接这份活,恨不得绕开了走才好。
霍克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世态炎凉。
他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走出一段路才好容易拦到了一辆黄包车,就算如此仍旧谈妥了双倍的价钱对方才肯拉他,一直将霍克送到了戴霞所在的向阳小学。
霍克摇摇晃晃地下了车,一摸口袋才发现裤兜里的钱在监狱就被人搜刮得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了。他只好道,“你等一等,我叫朋友出来付钱。”
那黄包车夫抱着胳膊冷冷看着他,“你只管去叫朋友出来,我自然是要等的,难道还要白跑一趟不成?”
霍克上前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响起了宋星妤的声音,“这么晚了,是谁?”
霍克虚弱地道,“是……是我……”
宋星妤大吃一惊,“是霍克吗?”
她匆匆赶来开门,见到遍体鳞伤的霍克震惊得不行,“你……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了这样?”
霍克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宋星妤一个人扶不住他,只好回头叫人,“阿霞,快出来!”
戴霞急匆匆的校舍内跑了出来,“我的老天爷,这是怎么了?”
黄包车夫抢到门口道,“你们就是他的朋友吧?车费还没有付呢。”
宋星妤道,“我来付,您稍等。”她和戴霞两个人吃力地将霍克附近了院内,宋星妤取了钱付账,黄包车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霍克无力地道,“他们人呢?”
戴霞道,“都为你的事奔走想办法呢,你是怎么出来的?真是吓死个人,这伤又是怎么一回事,是华洋商会的人动手还是警察厅?”
霍克咬着牙不肯说。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难道要嚷得尽人皆知吗?
他向来自负,没想到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亏。
宋星妤贴心地道,“别问了,学校里有没有药油?先帮他涂一涂吧。”
戴霞道,“有,我这就拿出来。”
宋星妤皱着眉头道,“霍克,你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呀。”
她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的没了主意。
戴霞快步走了出来,“没事儿,都是皮肉伤,请什么大夫呀。眼下得想办法把修唯和文哲几个人都叫回来,别让他们没头苍蝇似的在外面乱跑了。”
宋星妤道,“那怎么办?”
戴霞叹了口气,“不管了,咱们先给霍克的伤涂些药油。”
两人合力搬了张躺椅出来,那本是别人家丢弃不要的,戴霞见还能用,便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