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关心的可不是闵六的字有没有进步,她好奇的是另一件事。
白蓉萱问道,“六叔,如果你输了的话,真的会穿着戏服去市中心走一圈?你不怕丢人呀。”
一想到闵六穿着戏服的样子白蓉萱就想笑。
闵庭柯看了她一眼,“我怎么可能会输?能赢过我的人,这会儿只怕还没出生呢。”
口气狂妄得吓人。
白蓉萱咋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闵庭柯道,“何况我既然敢赌,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不然怎么可能会许诺这么丢人的赌注?不过虽然对方输了,也一直没有兑现,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也就没有再紧抓着不放,算是放了他一马。”
白蓉萱打听道,“跟六叔打赌的人是谁?”
闵庭柯道,“是白修睿。”
怎么会是他?
白蓉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他为什么要和你打赌?”
闵庭柯道,“谁知道呢,可能是有些不服气吧?白修睿被他母亲养得有些目中无人,总觉得谁都不如他,其不知自己就是个草包,若是没有白家那点家底护着,他这会儿怕是早就在街边行乞了。”
也没这么严重吧?
还说别人目中无人呢,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闵庭柯道,“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嗓子早就干了,你给我倒杯茶来。”
那口气怎么听都像是在吩咐小丫鬟做事的样子。
白蓉萱忍气吞声地去倒了茶,又送到了闵庭柯的手边。
没想到闵庭柯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故意逗她似的,“哈哈,没想到你会这么听话,我以为你又要发脾气呢。”
白蓉萱故作大方地道,“倒杯茶而已,有什么可发脾气的?”
闵庭柯道,“嗯,不错不错,治哥越来越懂事了。”
白蓉萱特别瞧不上他用这种长辈的口吻和自己说话,一脸嫌弃地道,“这是自然,你是我的长辈,孝敬你是应该的。”
闵庭柯笑道,“先前不是说起董家了吗?你那个姐姐是几房的?”
白蓉萱道,“四房。”
“哦。”闵庭柯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她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呀。”
白蓉萱不解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闵庭柯道,“董家四房里,好像只有这个四老爷最不靠谱吧?”
白蓉萱对董家的事情一知半解,但董玉泺的父亲的确远不如上头的那个哥哥那般有头脑和算计。何况家里的梁夫人又不是个省油的灯,每天都鸡飞狗跳的,倒是和白元德有一拼。
白蓉萱道,“董家的老夫人还是很疼爱我表姐的,我大姨母去世之后,一直都是董老夫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闵庭柯冷笑着道,“也谈不上有多疼爱吧?若是真喜欢,就不会把她远嫁到邱家去了。”
白蓉萱一怔,更加糊涂了。
邱家有什么不好?听闵六的口气,好像玉泺表姐嫁过去要受什么委屈似的。前世自己可是见过她的,那时她一脸幸福,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
白蓉萱费解地道,“难道邱家有什么不妥?”
闵庭柯道,“不妥是没有,毕竟家门摆在这里,几十年里是倒不下来的。但大宅院里的勾当远比小门小户来得凶猛,董老夫人若真疼爱你表姐,就会将她留在身边,嫁到苏州当地,这样不管出什么事儿,都能近身帮扶。之所以会选择邱家,也是为了攀上邱家这棵大树,将来董家遇难的时候,邱家就算是看在你表姐的份上也不会无动于衷。当然了,这也要看你表姐自己的本事,若是她能像胡氏那样笼络住丈夫的心,又能在嫁入邱家之后就赶紧生下儿子,地位也就算是站稳了。否则呀……更大的磨难还在后头呢。”
白蓉萱被吓了一跳,“这……这不可能!董家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好的,还没到攀附邱家的地步。”
“傻小子。”闵庭柯一针见血地道,“如果有一天我家的日子过不下去,我会跑到外面乱嚷嚷吗?家丑不可外扬,又不是什么好事,谁会说给外人听?苦果子只能自己咽,据我所知董家自从分家之后,生意便大受影响,随着洋布流通,苏州当地的织布大受打击。人工织布价格又贵又不经用,而且工期特别的长,哪有洋布物美价廉来得实惠?”
白蓉萱总算想通了一点,“你打算开织布局,所以特意打听了董家的事?”
“也不是特意打听。”闵庭柯一边喝茶一边道,“董家起家太快,几乎垄断西北的客商,对他们不满的人不在少数,要知道如今这年头,断人财路和饭碗可不是要人性命的大事。我刚透了个口风,自有人把这些事说给我听。我当时只知道董家有个小姐嫁去了邱家,却不知她和你还有亲戚关系。”
白蓉萱道,“董家与邱家的这门婚事,可是邱家先提出来的!是邱夫人看中了我表姐,才有后来的事,并不是董家高攀……”
闵庭柯笑着道,“谁提出来的重要吗?重要的是结果。董家若是没这个心思,邱夫人又怎么会见到你表姐呢?一个有心一个有意,这才会一拍即合。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一个举动便能互通心意,还非得摆在明面上说吗?”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