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涌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蓉萱懒得理他,向陶清问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从前若是出了下人白日宣淫的事,都是如何处置的?”
陶清简直没脸在白蓉萱的面前说话,闻声也只能低垂着头道,“回治少爷,家法第九条,下人偷行苟且之事,男子重打四十大棍,赶出家门永不复用,女子则要浸猪笼……”
话未说完,跪在陶涌身旁的女子便号啕大哭了起来,“治少爷,饶命啊!我也是受了陶涌的蒙蔽勾引,治少爷饶我一条命吧。”
重棍四十,不死也瘫。
的确是重了些。
白蓉萱并不想要人的命,只是要通过这件事警示三房的下人,早年间三房没有正主,偷行一些鬼鬼祟祟之事也就罢了,可如今她既然回到了白家,往日的恶习就该丢掉了。若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继续逍遥放纵,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白蓉萱道,“这女子是人牙子后送来的吧?”
陶清点了点头,“是,刚进门不足半月。”
半月间就敢与男子勾搭成奸,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放任她留在三房,今后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来。白蓉萱道,“叫人牙子来,将她发卖回去吧。”
女子脸色一变,满脸惊恐地向白蓉萱磕头求饶,“治少爷,您发发慈悲吧,若是将我交给人牙子,她肯定会把我卖到淫窝里去的,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陶清却不想听她啰嗦,命人将她捆起来拖了下去。
那女子不住扭动着身子,一声声尖叫传来,听得白蓉萱也有些不忍。
但她更明白,弱此刻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以后她在三房下人的心目中就更加没有威严了。
白蓉萱硬下了心肠,把目光落在了陶涌的身上,“至于他,就发配到农庄里做事吧,以后不用再回来了。”
虽说是赶出了家门,但好歹留了一条命,还有个落脚之地,也算是格外开恩了。
可就算这样,陶涌仍旧十分震惊,“你说什么?你要赶我走?凭什么?我为三房出了多少力,你又为三房做了什么?你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就不怕遭报应吗?”
居然还敢诅咒她!
白蓉萱的脸顿时罩了一层寒霜。
陶清更是冲到陶涌的面前,左右开弓抽了他几个大耳光。那震耳欲聋的噼啪之声听得周围众人个个心惊胆战。
这陶清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这么重的手!
陶涌的脸瞬间便高高地肿了起来,从嘴缝里不住地喷涌着鲜血。
白蓉萱不想再看这样的场面,直接站起了身,对陶清道,“后面的事你负责处理,以后别让我再见到类似的事。”
陶清垂着头答应下来。
白蓉萱正准备离开,又怕时候陶清会借故找今日被吴介叫来人的茬,对他交代道,“今天来这里当差的人,都赏些东西吧,别白跑这一趟。”
有功则赏有过责罚,要不然以后谁还会帮她办事。
陶清能猜到白蓉萱的用意,“是,谨遵治少爷的吩咐。”
白蓉萱带着吴介和小圆出了中园,陶清则匆匆吩咐了一声‘将人给我看好’后,便快步追了出来,一直将白蓉萱送出立雪堂,他这才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白蓉萱回了如意馆,心里的火气才消了一些。
芳姑姑见她一脸严肃,一边奉上凉茶一边问道,“这是怎么了?出门时还乐呵呵的,难道路上遇到了二房的人?”
她以为是二房的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白蓉萱摇了摇头,对她说明了刚刚发生在立雪堂的事。
芳姑姑也被气得不轻,“这个陶涌越大越不成样子,小时候还有几分机灵劲儿,没想到这机灵却全然用错了地方,居然还敢顶撞您,也难怪您会生这么大的气了。”她又低声安慰道,“这件事您做得很对,三房群龙无首久了,对您便没什么敬意,何况老人新人夹杂在一起,您不尽早立威,以后更不好管束。”
白蓉萱喝了两口茶,“我看那陶涌都快把自己当成半个主子了,我若是不灭灭他的威风,将来迟早要爬到我的头上来。正好也趁机看看陶清是怎么办事的,毕竟做了我的大管事,若是连弟弟都管不好,以后还能管得了谁呀?”
芳姑姑道,“陶清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
但愿吧。
白蓉萱对陶清还有几分好感,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动他。
就像陶涌口口声声说的,这些年他们兄弟守着三房,的确是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不过这陶涌也太不成样子了!
白蓉萱只要一想到他和那女子中午时的对话,便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相姨娘。
白蓉萱坐着冷静了片刻,便起身去了小书房练字,很快便把心中的不适舒缓了开来。
这件事白蓉萱没有压着不放,所以闵老夫人也很快得知了消息。
易嬷嬷笑着向她道,“老夫人,别看治少爷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真遇到了事儿还是挺有魄力的,并不像看着那般好说话。这样也好,三房的人无拘无束惯了,正该有人管一管才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小事上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