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白蓉萱还站在路边,迟迟不愿意离开。
来送行的芳姑姑见状上前道,“治少爷,人都走了,咱们也回府吧,老夫人还等着呢。”
白蓉萱点了点头。
白修唯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道,“没事没事儿,走了个姐夫和哥哥,不是还有这么多哥哥吗?来,哥哥疼疼你。”
白蓉萱惊得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如此亲密的举动,实在让人难以适应。
白修朗和白修尧已经走出了几步,闻声忍不住回头道,“行了,他心里正不痛快,你别闹腾他。”
白修唯这才放开了白蓉萱,“我也是为了逗他开心。”
不过治哥的肩膀……怎么这么瘦削……
一行人进了大门,刚好有人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旁打量。白修朗等人只当没发现,头也不回地去了栖子堂。
白蓉萱诧异地小声问道,“那是什么人?该不会是小偷吧?”
身侧的白修唯淡淡地道,“什么小偷如此大胆,都偷到白家的老宅来了!何况光天化日的,他就不怕被人抓到活活打死?那是二房的人,估摸着是听到今天动静大,特意跑过来趴墙角了。”
白蓉萱闻声皱着眉头道,“这都是什么人啊?二房就算要探听虚实,也派个机灵点儿的来,就这么横冲直撞的,能听到有用的才怪了。”
白修唯道,“这不是恰恰说明了二房如日中天,已经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吗?”
是啊……
听墙角都如此光明正大,二房还有什么怕的呢?
白修唯还真是一语中的。
芳姑姑在一旁小声道,“治少爷可别小瞧了二房的人,这些年蔡二太太还是网罗了一批厉害人物的,只不过都跟去了新房子,留在这儿看院子的自然上不了台面,却不是二房人人都是如此,您以后遇到了,还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才是。”
是担心她轻视对手,最后反而着了人家的道吧?
怎么会呢?
二房是白蓉萱最大的敌手,她就是小瞧了谁也不敢小瞧他们呀!
白蓉萱微笑着道,“你放心,我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一行人回到吟风馆,闵老夫人正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他们。眼见着白蓉萱的眼圈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她心中微微有些诧异,倒也什么都没说。吩咐了郁金等几个大丫鬟进来倒茶,又问起了则大太太和宥三太太的情况。
白修朗道,“我母亲一切都好,家里最近事情多,也没来给问候您。”
白修唯则道,“我妈那个人您还不知道吗?听风就是雨的,最近和几个妇人不知怎么迷上了算卦,整天疑神疑鬼的,前些天还要在我的床头贴符咒,被我给一把撕下去了。”
他一脸地无语,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闵老夫人担心地道,“哟,这可不成。那符咒不是随随便便贴的,稍有差池便会酿成大错,古往今来大宅院里都不兴这些,你母亲怎么越老越糊涂起来了?你一个做儿子的有些话不好多说,但也不能放任不管,等过两日我把她叫过来叮嘱几句,省得她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白修唯高兴地道,“那我要谢过老夫人了,不瞒您说,就她那个性子,我还真就说不听。”
闵老夫人叹了口气,“琳姐儿近来可好?”
白修唯道,“她能有什么不好?整天在房间里不是绣花就是写字,门都不肯出。”
闵老夫人道,“琳姐儿也是大姑娘了,稳重些好,抛头露面的反而不成样子。”
白修唯想了想,忽然道,“说到她,我还有件事想要拜托老夫人呢。”
闵老夫人笑着道,“什么事?”
白修唯道,“像我妹妹这个年纪,许多人家都开始议亲了。我母亲是个没主见的,这件事还得老夫人帮着留意才行。”闵老夫人微微一怔,没想到白修唯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拜托给自己。
谷殗</span>为什么不找则大太太呢?
闵老夫人轻轻地瞥了白修朗一眼,只见他正低头喝着茶,似乎完全没有在意。
闵老夫人笑着道,“原来是这件事,好吧,我放在心上,若有合适的人家再与你母亲商量。”
并没有推辞回绝。
白修唯高兴地道,“多谢老夫人。”
闵老夫人又道,“不过呀……自古以来长幼尊卑有序,你这个做哥哥的还没成家,妹妹的亲事怎么好抢到你的头上来?”
白修唯一愣,“怎么又说到了我的头上来?若是这样,四哥比我还大呢,他都没成亲,怎么能轮到我?”
白修朗闻声瞪了他一眼。
闵老夫人好奇地问道,“朗哥,家里有没有给你找媒人呢?”
白修朗不自在地道,“已经找了。”
闵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好,你这个做哥哥的要给呢。”
易嬷嬷也适时地道,“老夫人,家里的少爷们小姐们年纪都大了,用不了多久就要娶妻生子,这喜酒怕是要连上顿了。”
闵老夫人原本在笑,可听到这番逗趣的话,脸上的笑容一僵,神情忽然落了下来。
白蓉萱看得一呆,不明所以地向易嬷嬷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