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大太太还特意对白蓉萱道,“只管吃你的,厨房给他留着饭菜呢,醒后自有下人送给他。”
白蓉萱笑着答应了。
则大太太的手艺真是没的说,做出来的饭菜格外的香甜可口。她还一个劲儿地给白蓉萱夹菜,生怕她面子浅放不开。没一会儿的工夫,白蓉萱面前的碗里便被塞得满满的。
白蓉萱道,“够了够了,我哪吃得了这么多?”
则大太太道,“你一个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得多吃些吗?我再给你盛一碗汤,这是我的拿手好菜,平日轻易不做的。”
白蓉萱感受着来着长房善意的热情,心里暖成了一片。
吃过午饭,白蓉萱撑得都快弯不下腰了。则大太太又吩咐下人切了一盘水果,柔声对白蓉萱道,“多吃些水果,这也是对身体好的。”
白蓉萱可真吃不下去了。
她在长房坐了片刻,这才起身告辞。白元则对他道,“你回去和闵老夫人商量一下日子,定下来之后打发人告诉我一声,我让元智和朗哥把日子给你提前留出来。朗哥还好,元智却是个定不下来的,指不定抽什么疯,说走就走了。”
白修朗在一旁道,“二叔说让尧哥也跟我们一起去。”
白元则看了白修尧一眼,“也好,不过要是到时候先生康复,他还是要以读书为先。”
白修尧高兴地点了点头。
白蓉萱也答应下来,由白修朗和白修尧送出了大门。
白修朗道,“反正你在家也没什么意思,得闲的时候不妨多过来坐坐。”
白蓉萱道,“那是一定的,这次认了门,下次再来就方便多了。”
大家客气了一番,白蓉萱坐着马车缓缓离开了。
等车子走远,白修尧才忍不住道,“你这是怎么了?好像忽然和六哥的关系就变好了,难道你们之间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
“没有,我们才见过几面?”白修朗淡淡地道,“只是相处下来发现,治哥和我想象中有些不同。为人礼貌客气,又不让人觉得疏远,而且事事都出自真心,不是那种虚浮表面的人。我观察了他一阵,觉得是个能相处的人,关系自然就好了。”
白修尧道,“那就好。你这个人啊……有时候太死脑筋。”
白修朗毫不客气地捶了他一拳,“你才死脑筋呢,有你这么说哥哥的吗?”
白修尧道,“正因为是自家兄弟,所以说起话来才不用防备,换了旁人,我才懒得说呢。”
两人进了院,白修朗低声问道,“最近有没有碰到江家那个人?”
白修尧摇了摇头,“没有。阿征不是已经帮我出面教训过他了吗?想必短时间内,他是不会露面了。”
白修尧口中的阿征乃是元家最小的儿子。这元家在上海滩的地位仅次于四大家族,又与彭家,夏家,卢家并称为四小家族。这几年元家起势很猛,已有赶超顾、姚两家的趋势,元征年纪最小,自然受家中长辈的喜爱,性格不免轻狂骄纵了一些。
白修朗见过几面,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听说元征替白修尧出了头,他忍不住道,“你怎么还和他走动在一起?像他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些的好,别看这会儿你们俩交好,可若是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他,我看他可不像是能容人之人。”
白修尧道,“阿征才不像你说得那样的……”
白修朗撇了撇嘴,“你还叫他阿征?这个腻乎劲儿……”
白修尧道,“我也是被江家那个人烦得不行,这才跟阿征说了的。谁承想他就找了几个人帮我出了气,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呢。”
白修朗道,“咱们虽然是白家的人,但外房和内房的地位天壤之别。元家这几年突飞猛进,不是咱们能比的,你和他相处时,还是要多加留心才行,千万别被他给算计了去。”
白修尧笑着点了点头,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元征才不会算计他呢!他们俩从小认识到大,一路走来的这些年,是最知根知底的朋友了。
两个人进了内院,便在路口分开,白修朗回了自己的小书房,白修尧则去了侧院,想去看看母亲。
而坐在马车里的白蓉萱却撑得浑身难受。
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马车稍一颠簸,便觉得要呕吐出来。
白蓉萱强坚持了片刻,终究还是不行,连忙叫停了马车。跟车的吴介诧异地问道,“治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白蓉萱道,“中午吃得太多,再晃悠下去,我就真的要吐了,你陪我下车走走吧。”
吴介忍不住笑道,“行啊!正好消消食。”
两个人下了马车,沿着街道缓缓向前走去,马车则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以免白蓉萱忽然改变主意,找不到车子。
白蓉萱看着人声鼎沸热闹异常的街道,神情有些恍惚。
她想到了自己的前世。
也是在上海滩喧嚣的街道上行走,只是当时碎雪飞扬,身边跟着的是吴妈。两个人漫无目的,好像根本不知道路的尽头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而重活一世,自己再次来到繁华的上海滩,身边的人则换成了吴介,气候温暖,她也终于找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