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叔是外长房的管事,当天迎接白蓉萱的时候没有出面,并不认得对方。他微微一愣,打量着白蓉萱道,“这位少爷是……”
白修尧介绍道,“他是三房的六哥白修治,来见大伯父的。”说着还伸长了脖子向厅堂内看去,“大伯父忙完了吗?”
康叔恍然大悟,立刻笑道,“正和掌柜说话呢,请治少爷到茶间喝茶,大老爷一忙完,我立刻请您过去。”
白蓉萱道,“不用客气,我就在这里等吧。”
康叔道,“大太阳底下,哪有让治少爷站着等的道理?快请过来,要不然老爷一会儿见了,肯定是要训斥我不会招待人,治少爷就别为难我这个做下人的了。”
他都这么说了,白蓉萱自然不好坚持,听话地去了茶间。
康叔命人倒了茶,笑着守在一旁。
白修尧道,“你去忙吧,我陪着六哥就行了。”
康叔道,“我就在门口,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
等康叔出了门,白修尧这才低声介绍道,“这是外长房的总管事,我大伯父最信任的人。早前服侍过我祖父,是实打实的老人,就连我父亲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地才行。”
白蓉萱想到了唐家的严管事。
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白修尧道,“六哥别愣着,赶紧喝茶呀。我们这儿没有闵老夫人的好茶叶,你也只能将就些了。”
白蓉萱笑着道,“将就什么,有的喝就不错了。”茶一入口,她顿时有种熟悉不已的感觉。她又尝了尝,这才道,“这是我舅舅家的茶叶吧?”
白修尧哪里知道这些,“是吗?”
他也跟着喝了几口,“我舌头不灵光,实在尝不出来。”
白蓉萱却十分肯定。
一定是王德全带回来送给则大伯父的年节礼,他当做好东西拿来招待客人用了。白蓉萱非常的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白修尧道,“六哥好厉害,这么年轻就会品茶了。”
白蓉萱道,“我哪会品什么茶呀!不过是在舅舅家喝得多了,所以能分辨出一些细微的味道罢了,换了旁人家的茶叶,我就什么也不懂了。”
白修尧笑了笑,“我喝什么都是一个味道,实在是不懂其中的玄妙。”
茶道精妙,许多人钻研一辈子也只懂个皮毛。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康叔才进门道,“治少爷,大老爷请您过去呢。”
白蓉萱急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由白修尧陪着进了正厅。
厅堂内布置得十分简单,白元则见到来人,起身道,“治哥来了?快过来坐,怎么也不提前让小厮招呼一声,我好推了别的事,好好的招待你一下。”
白蓉萱上前行礼,恭敬地道,“我又不是什么客人,则大伯父千万别为了我耽误正事,要不然以后我都不敢来见您了。”
白元则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袍,指着椅子道,“坐下说话。”
白蓉萱听话地坐了下来,自有丫鬟上前奉茶。
白元则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白修尧,“你们兄弟俩怎么碰上的?”
白修尧道,“我正准备出门,可巧就在大门口碰到了六哥。他第一次来家里,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留下来给他做引路官了。”
白元则满意地点了点头,“总算懂事了。不过今天不是上学的日子吗?怎么又没去?”
白修尧笑道,“您忘了?我先前不是跟您说过的吗?先生生病了,我出门便是打算和几个同窗一起去看望先生的。”
白元则恍然大悟,“对对对,他的病还没好吗?”
白修尧摇了摇头,“没有,而且听说病得更重了。”白元则叹了口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探望病人哪有空手去的道理?回头和康叔说一声,让他给备些礼品带过去,好歹全了你的心意。”
谷</span>白修尧高兴地道,“多谢大伯父。”
白元则又问道,“你母亲的身子还没好吗?”
白修尧道,“没有,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吃,父亲整天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看得人腻歪极了。”
白元则笑道,“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自己父母的吗?”
白蓉萱在一旁听着,心里居然萌生出一种羡慕的情绪来。
生活在这样的家里,一定非常的幸福吧?
白元则道,“行了,这里不用你陪着了,赶紧出门办正事去吧。见完先生就立刻回来,不许在外面闲逛。”
白修尧点头答应,“知道了。”
白修尧起身向白元则行礼,又对白蓉萱道,“六哥,你在家里多留些时候,我一会儿就能赶回来。”
没等白蓉萱开口,便急匆匆地出门去了,满院子都能听到他找康叔的声音。
白元则无奈地摇了摇头,“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些?”
只有生活幸福安逸的孩子,才能这样无忧无虑地随心所欲。
白蓉萱道,“在您眼里是孩子,出了门也是大人了。”
白元则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白蓉萱的身上,“昨儿你大伯母还跟我商量,想请你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