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听完,忍不住多打量了商君卓几眼。只见她虽然皮肤微黑,像是常年劳作被晒出来的颜色,但眉眼明亮,鼻子小巧,果然便是女子的长相。
他这才松了口气,有些尴尬地道,“小姐不说,还真是把我给吓了一跳,以为自己遇上了普天下最难解的症状。”
男人怀孕,古往今来都没人遇到过。
他说得幽默有趣,商君卓和守在一旁的唐学茹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大夫也是个聪明人,多余的话一概不问,向商君卓说起了症状,“小姐的身子很好,只是怀孕之人多有呕吐的症状,可以适当地吃些酸食压一压,平时要多走动,尽量不要久坐,更不可能忧思伤神,多想些高兴愉快的事,对腹中的孩子也是有好处的。”
商君卓感激地道了谢。
那大夫起身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药箱。
唐学茹不解地问道,“咦?你都不开药方的吗?”
她以为大夫登门,无论大事小情都应该开个药方才对。
大夫笑着道,“俗话说是药三分毒,能不能吃还是不吃得好,更何况还是怀着身孕的人呢?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养着就行了。”
唐学茹听了总算放下心来,吩咐阿顺将大夫送出去。
等大夫走后,商君卓才道,“我说什么来着?根本就不是大事,非要劳师动众的,何苦让大夫走这一趟?”
白蓉萱道,“不麻烦,有了大夫的话,咱们心里也有个数,省得跟着瞎担心。”
唐学茹在一旁道,“就是就是!”
大夫跟着阿顺走出没多远,正好与前面走来的李嬷嬷碰上了。李嬷嬷笑着道,“可巧了,老夫人听说家里来了大夫,也请您过去给把个脉,一事不劳二主,倒也省事了。”
大夫一脸尴尬地道,“我年轻,老夫人的脉向来都是我师父请的,要不我回去换师父过来?”
“何必这样麻烦?”李嬷嬷道,“谁家的老师傅不是从小学徒走过来的?赶紧吧,老夫人还等着您呢。”
大夫不好推辞,尴尬地跟上了李嬷嬷的脚步。
李嬷嬷对阿顺道,“你去吧,一会儿自有我送大夫出门。”
阿顺点点头,飞快地跑了。
进了唐老夫人的屋子,只见唐老夫人精神矍铄,倒看不出哪里有什么不舒服。李嬷嬷上前两步,“老夫人,大夫来了。”
唐老夫人笑呵呵地道,“是个年轻的生面孔。”
大夫行礼问候道,“见过老夫人。”
老夫人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今早上起来身子便有些不痛快,懒洋洋的什么也不愿意干,正好你来了,帮我瞧一瞧,眼看着就到年底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有病,要不然新一年都不顺当。”
大夫连忙道,“我给老夫人看看,只是我医术低微,老夫人千万不要嫌弃才是。”
唐老夫人道,“本草堂既然敢派你出来,可见是个有本事的年轻人,别紧张,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大夫也才出徒不久,还没给像唐老夫人这样身份的人诊过脉,紧张是自然的。他缓缓走上前,将手指搭在了唐老夫人的手腕上。
脉搏沉稳有力,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唐老夫人则顺口问道,“多大年纪了,是哪里人?”
大夫低着头道,“今年刚刚三十岁,是海宁人。”
“哟,那可是个好地方,我年轻的时候还去过呢。”唐老夫人声音和蔼,宛如一个慈祥的长辈在和晚辈说话聊天,一点儿也没有架子,大夫原本提着的心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李嬷嬷好奇地问道,“您去过?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记得了?”唐老夫人笑道,“可见你也老了。你忘了,刚生完崧舟的第二年,我和老太爷一起去的,当时那边有个大客商娶儿媳妇,老太爷非要带着我,我推辞了多少次还是不成,最后才咬牙跟着走了一趟。”
李嬷嬷一脸纳闷,“我还真是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老夫人出门,我怎么没有随行服侍?”
唐老夫人道,“当时家里还一团乱呢,都走了家可怎么办?你好像留在家里帮我照顾着了,记不住也是正常。”
“我说呢。”李嬷嬷笑着道。
唐老夫人又问起大夫成家了没有,有几个孩子。
大夫一一作答,非常的恭敬。
唐老夫人突然话锋一转,对大夫道,“家里最近也是乱糟糟的,要是有什么怠慢的地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大夫连称不敢。
唐老夫人继续道,“本草堂的于老大夫身子可好?仔细算起来,我也好些年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师祖一切都好,近些年来轻易不怎么出门,安心在堂里指点学徒晚辈。”提起于老大夫,年轻的大夫满是敬重。
唐老夫人点了点头,“授业育人,这是惠及后代子孙的大好事,悬壶济世,更是积修功德的行为,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自己算算救了多少人,这浮屠塔还摆不摆得下?”
大夫微笑着道,“我倒没想过这么多,只是希望有个养家糊口的手艺,能让家人有吃有穿也就行了。”
“这也是男人的责任。”唐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