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商君卓的心里也不愿意相信是孟繁生主导的这一切,但事实摆在面前,让她不得不去相信。
白蓉萱道,“商小姐,你又是如何确定哥哥是中毒而死的?”
商君卓道,“除了他死时的样子之外,我还特意找人打听了一番。虽然警察局的人已经将现场所有的东西都收走了,但刚巧有一块碎碗上的瓷片落在了床缓起身走到内室,不一会儿捧着一个用手帕包着的瓷片走了出来。
她平静地地递给白蓉萱。
白蓉萱却不敢伸手去接……
想到哥哥死时的景象,她顿时泪流满面。
“你先别急着哭,听我把话说完。”商君卓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找了有经验的老人,他只靠鼻子闻了闻就说上面有砒霜的味道。砒霜原本是用来治鼠患的,一般的药店都可以买到,实在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只是这东西毕竟含有剧毒,所以买的时候需要做个记录。我原本还想顺着这条线索向下查,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行。且不说南京城有多少药店,一家一家地问下来就要十天半月的,何况我是什么身份,人家怎么会心甘情愿地配合?更何况……这毒药若是为了避嫌,并不是在南京城买来的,茫茫天下……又要去哪儿找?”
白蓉萱听着点了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
商君卓继续道,“修治出事时我并不在场,具体发生了什么也并不知情。或许只有找到广增才能揭开谜底,只是我还是那句话,茫茫人海,想找一个故意隐姓埋名的人实在太难了。”
白蓉萱问道,“警察局那边呢?可有什么消息?”
商君卓苦笑道,“与其指望他们抓到凶手还不如靠自己呢。我这几天没事儿便往警察局去,见多了相互之间的推诿,最后居然没一个人肯愿意帮忙查案的。我看修治这件事,最终也会不了了之……”
白蓉萱惊讶地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商君卓道,“世态凉薄,本就如此。我们无权无势的,谁会为了你的小事奔波忙碌?远的不说,单就是你脚下的南京城,你可知一天有多少命案发生?警察局的人若是事事插手,只怕早就忙得揭不开锅了。那地方就是个养老的好去处,谁还有心思办正经事?我之前便已有准备,但真正经历,心里不免还是有些不舒服。多嘴问了几句,还被人嫌恶地反问自己是白修治什么人?我后来一想……自己的确没有过问的资格……”
白蓉萱道,“既然如此,明天我亲自去警察局好了。我是他的亲妹妹,总要资格去问了吧?”
商君卓看她柔柔弱弱的,脸色又很难看,忍不住道,“你也不用去了,他们若是想查早就查了。”
白蓉萱道,“难道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不成?”
“当然不行!”商君卓斩钉截铁地道,“警察局的那群酒囊饭袋不作为,我却不能就此放弃,我已经想好了,等这边的事情一了,我就把房子卖掉,先去广东,然后再一路打听,说什么都要找到广增当面问清楚。”
白蓉萱记得孟繁生是广东人,前世闲谈的时候他还对自己说过广东那边的风土人情。
可就像商君卓之前说过得一样,这样大海捞针般去找一个人,成功的概率实在渺茫。
白蓉萱想到了前世孟繁生在北平任教。
她立刻道,“如果他真想躲藏的话,又怎么会回广东呢?那可是他的老家,一找一个准的地方,我觉得他根本不可能回去,说不定会往北走。”
“北?”商君卓想了想,“可他一个南方人,跑到北方去能习惯那边的生活嘛?”
逃难的话,哪还有那么多选择?
不过经商君卓一提醒,白蓉萱倒是也反应过来。前世在北平的时候,一到冬天孟繁生便受不了,每次出门探望自己时都要捂得严严实实,恨不得外头只露一双眼睛。隔壁四合院的孩子看了他都笑个不停,称呼他为‘胖冬瓜。’
他当时那走路都格外吃力的模样还真就像极了冬瓜。
但此刻回想起来,白蓉萱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她记得孟繁生还生过冻疮,而且非常的严重。吴妈特意给他找了个治疗冻疮的偏方让他用,后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他的确是不习惯北方气候的。
但为什么要坚持留在那里呢?
难道前世哥哥的死就跟他有关,他是为了逃避才躲到了北平,对自己的关心与爱护也完全是出于愧疚?
白蓉萱想到这里,只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心飞快地蹿了上来。虽然她不愿意相信孟繁生对自己的好是因为心怀鬼胎,可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白蓉萱心寒不已。
商君卓倒是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她淡定地道,“你放心,我总是要找到他的。如果真不是他做的,我也要问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如果是他做的……”商君卓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眼神里却飞快闪过了一抹狠厉。
白蓉萱反复琢磨着她的话。
孟繁生自然是嫌疑最大的人,但如果哥哥的死真的和他无关,那么最有可能的人……
白蓉萱想到了那个自称白家管事的人。
她还是没有想通哥哥是什么时候又是为了什么事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