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生一脸诧异,情不自禁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贾管事连忙道,“治少爷受了伤,正是该滋养的时候,我买了补品送过来,可惜找不到路,打听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正发愁呢,可巧就遇到你了。”
孟繁生见他两手提着不少的东西,一看便价值不菲。
贾管事继续道,“治少爷这会儿在哪呢?孟先生方便带我过去吗?”
孟繁生道,“我要回学校一趟……”
话还没说完,贾管事立刻道,“要不您告诉我地方也成,我自己找过去。”
孟繁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想了想,忽然来了主意,“要不你把东西交给我吧,我一会儿带回去就行了。”
贾管事却道,“您不是要回学校吗?别看东西不多,但着实不轻巧,来来回回得多不方便?何况知道主子有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若是这个时候不表现一番,留待什么时候表现呢?”
主要还是想在白修治的面前卖一通好。
孟繁生能理解他的心情,索性不再坚持,指明了商家的方向。贾管事感激地连连道谢,这才提着东西往商家走去。
孟繁生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他能和白修治易地而处就好了……
孟繁生的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来。
他立刻摇了摇头,嘲笑自己太过于异想天开。他出身平凡,怎么能和白修治相提并论?他头也不回的奔着学校的方向快步走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心里的躁动与想法一般。
可这可怕的念头就仿佛扎根于心底的一棵树苗般,根茎越扎越深,树苗也越长越快,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象着那种可能。
如果他是白修治,有了这样的家世和背景,他也一定会成为人群中独一个的存在。他可以穿最好的,吃最好的,用最好的,再也不用为了将来和生计发愁。他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只要挥挥手就有成群的下人供自己驱使,仿佛什么都不用做便可以衣食无忧的过完这一生。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一定会比白修治做得更好。
孟繁生有这样的信心。
到时候凭借着他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光耀门楣,甚至做出前人无可匹敌的成绩。
孟繁生不再是可有无可的无名之辈,他会受人尊敬,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
孟繁生越想越是激动,直到校门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现实的一切将他重新打回了深渊。
一切都只是凭空想象而已……
他又不是神仙,怎么能决定自己的出身呢?从自己生命开始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注定了。他的父母就是现实中普普通通的大众,没有庞大的家族,没有富有的家世……他走的每一步路都要靠自己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
反观白修治,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拥有了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一切。
老天有时候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仿佛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熄灭了他身上所有的热情与亢奋,这一刻孟繁生只觉得无奈又失落。
他打开宿舍的门,望着白修治睡的那一张床,久久不愿意回神。
商家这一边,孟繁生走后不久,外头便传来一阵敲门声。白修治忍不住笑道,“准是广增回来了,是不是落下了什么?”
商君卓道,“他本是去取东西的,能落下什么?”说着便快步跑去开门。
结果门外站着的却是贾管事。
商君卓一愣,本能地问道,“怎么是你?”话一出口,她也觉得有些不妥当,立刻便补了句,“这里头弯弯绕绕的,没想到贾管事居然能找得到。”贾管事立刻道,“快别提了,打听了多少人都说不知道,许是我生得太像坏人,大家都有防备心思,因此不愿意实言相告。幸好遇到了孟先生,要不是他指点了一番,还真就不容易找到。”
商君卓情不自禁地打量了他一番,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奇怪。
但不知为什么,商君卓就是觉得警惕和不安。
商君卓站在门前道,“贾管事来可是有什么事?修治才刚刚睡下,要我叫醒他吗?”
贾管事自然明白商君卓话里有话,他立刻道,“千万别!难得治少爷安睡,怎么能因为我扰了好梦呢?我只是来送些滋补的东西,留着给治少爷补身子用的。”说着便把两手提的东西放了下来。
商君卓道,“有劳贾管事费心了,我先替修治谢谢你,等他醒来一定转告他你来过了。”
贾管事笑着道,“可不敢当,能为主子分忧是我的荣幸,哪敢当这句谢?”
商君卓没再多说,气氛便有些冷了下来。
贾管事闻音知雅,立刻便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您还得费心照顾治少爷呢。”
商君卓平静地道,“是啊,贾管事不是外人,我也不远送了。”
“留步,留步。”贾管事客客气气地道了别,这才转身走了。
商君卓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关上了门。
她提着东西走进了屋内。
白修治问道,“是谁来了?有什么事吗?”
商君卓道,“是那位贾管事,送了些补品来,说是要给你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