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氏的乳娘一门心思的走动起来,却不知道躲在暗处的眼睛早把她的一举一动全装进了眼睛。
唐家二房这边也不动声色地走动起来,严管事奉了唐老夫人的命令,带着阿顺出了家门。唐崧舟觉得奇怪,晚间趁着洗脚的功夫问妻子,“严管事干什么去了?我回来的时候没见着他。”
唐崧舟早就习惯了早晚都能见到严管事的日子,突然看不到他的身影,自然觉得奇怪。
黄氏早就和唐老夫人商量好借口了,闻声不假思索地道,“严管事在乡下老家不是还有两个侄子吗?一个侄子的孩子要成亲了,请了严管事回去喝酒,严管事跟母亲告了假,母亲就让阿顺陪着他回去了。”
唐崧舟没有多想,“怎么让阿顺去了,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应该让荛哥或是吴介陪着的,路上也能照顾一番。”
黄氏道,“母亲这样安排自有她的道理,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唐崧舟叹了口气,果然没有再说。
等严管事带着阿顺回来的时候,立刻就去见了唐老夫人。
唐老夫人命李嬷嬷关了门,严管事便低声道,“见到三位姑奶奶了,大姑奶奶和三姑奶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也没有留我们吃饭,给了些钱就让我出门了,看样子是不打算和婆家言明的。三姑奶奶被气得不行,要不是怕婆家人发现,肯定已经发作了,她还怀着身孕,而且月份已经重了,我生怕她有个好歹的,所以安慰了好一阵。我离开的时候,三姑奶奶已经吩咐人打包行李,准备往回走了。”
唐老夫人叹了口气,“这孩子,和她母亲一样,也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急性子。她这个年纪又怀了身孕,那可真是异常得凶险,我本是不想告诉她这件事儿的,但毕竟关系着长房,我生怕她从别人那里知道了,最后要埋怨到我的头上来。哎,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错是对……”
严管事继续道,“三位姑奶奶里大姑奶奶最沉得住气,三姑奶奶虽然表面隐忍,但脾气却相当得执拗,只有二姑奶奶是个精明人。”
“学芬?”唐老夫人道,“她怎么了?”
严管事道,“二姑奶奶听了我的话之后,只是最初惊讶了半天,但立刻就跟没事人似的,不但留了我吃午饭,转头就把这件事儿告诉给了二姑爷。二姑爷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又问我了一遍,最后送我出门的时候,还问了您是什么意思?我只好暗暗透露了几句话给他,二姑爷听后就说他会陪着二姑奶奶一起回来的。”
唐老夫人笑道,“学芬没出嫁的时候就是长房四个丫头里最有主意的,无论遇到什么事儿都是快刀斩乱麻,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看她敢把家里的事情如实告诉给丈夫,想必夫妻的关系也非常的和睦。当初崇舟安排这三家婚事的时候,我都不是特别的满意,没想到却歪打正着,芬丫头反倒嫁了个好人家。”
严管事跟着笑道,“老夫人,您看还有什么事儿是我能帮着忙活的?您可千万别嫌弃我老,有些事还就得我这么个老人出面才办得成。”
唐老夫人道,“你先回去歇着,回头有什么事儿我会再找你的。”
严管事这才退了出去。
刚出了远门的阿顺活蹦乱跳的,还有些意犹未尽。严管事把他拉到了一遍,低声道,“我之前教你的话,都背熟了没有?”
阿顺道,“背熟了,就是陪你回乡下喝了喜酒,新娘子长得很标致,家乡的人对你异常的恭敬客气,我们高兴去高兴归,一路都非常得太平。”
严管事满意地点了点头,“千万别说漏了嘴,否则以后我不会再带你出门了。”阿顺道,“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一老一小回房洗漱了一番,严管事又赶紧去了门房。
吴介在嘉和客栈门前接连盯了几天,不知道是不是人命案对罗秀春的打击有点儿大,他最近都不怎么敢出门了,异常的老实,每天都待在房间里,只偶尔出门和相氏身边的乳娘见一面。
相氏的乳娘每次都会偷偷摸摸地给他些东西,还板着脸叮嘱几句话,罗秀春点头哈腰的,对她非常地客气。
罗秀春这边没什么动静,小乙子也觉得很无聊。反倒是李毅,表情平淡地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然不能一辈子安分,但总能老实一段时间的。”
又过了两天,唐学茹陪白蓉萱上街买东西。
原来再过几天就是张芸娘的生辰,往年都是在家里吃一碗长寿面就算完,今年张太太有意要给女儿办一办,就把这件事儿交给了儿子。张自力对这唯一的妹妹素来溺爱,听说了之后立刻就着手安排起来,不但在欢庆楼定了席面,还特意准备了精致的请客帖子。
唐学茹和白蓉萱收到的时候一脸震惊,唐学茹甚至道,“我自小到大还没这么正式的受过邀请呢,弄得我有些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黄氏也把这当成了正经事,亲自给两人准备做客时要穿的衣裳。早前董玉泺来的时候,两人都得了布料,过年时做了好几套新衣裳,有几件压根就没上过身。黄氏帮着出主意,不但定了衣服,连首饰和发型都敲定了下来。
毕竟是上门做客,又是给张芸娘过生日,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