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姐年纪比唐学茹还小一岁,因之前那场事,又惊又怕,又气又怒,生了一场重病,到今天药也没有断过,因此显得弱柳扶风一般,格外地柔弱。
她听了婆子的话,皱着眉头就要拒绝,那婆子连忙道,“不是面目可憎的坏人,是与夫人交好的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嬷嬷,夫人让您过去瞧一眼,两家以后还要当正经朋友走动呢。”
丁小姐听说是个老嬷嬷,脸色缓和了不少,没有之前那般抵触,但还是不情不愿地问道,“母亲一个人待客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我去?”
自从事发之后,她便有些疑神疑鬼,对谁都不太放心,唯恐被人坑了害了。
婆子也不敢催她,耐着性子道,“夫人让您去见,肯定有她的用意。您就过去看一眼,有什么话夫人肯定会对您说明白的。”
丁小姐还是不大乐意,“你就说我病了,见不了客。”
“哎哟,我的好小姐,话是能这样乱说的吗?好端端地怎么咒起自己来,何况您现在还吃着药呢。”丁小姐也算是婆子从小看到大的了,她心疼地含着泪道,“再说夫人都已经吩咐我来请您了,您这个时候借口病了,岂不是打夫人的脸吗?以后夫人还怎么好和唐家走动呀?小姐只管放心,唐家是良善之家,在杭州当地有些好名声,要不然夫人也不会请您了。”
丁小姐恹恹的提不起精神,但也知道不好再拒绝,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我过去见一面就走。”
“行!”婆子哪敢说什么,只能痛快地答应下来。
丁小姐起身换了套衣服,由婆子陪着去了前厅。
她穿了套湖蓝色的衣裙,加上身姿轻盈,虽然长相只能算是中上,但仍让李嬷嬷惊艳了一番。
她忙起身向丁小姐行礼。
丁小姐有些惊讶,侧过身子,还了一礼。
丁夫人对丁小姐的表现非常满意,介绍给了李嬷嬷认识。李嬷嬷见她脸色苍白,关心地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杭州和景德镇的天气还是有区别的,别是水土不服吧?”
丁小姐低着头不吭声。
丁夫人忙道,“她呀,就是被我娇惯的。别人家的孩子在她这个年纪,都能帮着家里做事了。可我们家这位……”丁夫人摇了摇头,“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当宝贝一般养着,什么苦都没让她吃过。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狠心下,好好教导她一番的。如今性子都养成了,想改也改不了了。”
李嬷嬷笑着道,“谁家的女儿不是这样养的?”又问了丁小姐几句话。
丁小姐对李嬷嬷还是挺有好感的,因此没有表现得特别抗拒,有什么说什么,声音虽轻,却也是规规矩矩的,让人听着非常的顺心。
李嬷嬷见到了人,便向丁夫人告辞。
丁夫人见状就更笃定自己的想法,留李嬷嬷多坐一会儿。李嬷嬷客气地拒绝了,丁夫人亲自送她出了门。
李嬷嬷回到唐家,忍不住将李小姐好一阵夸,唐老夫人听后笑道,“这么说来,还是个标致的人儿,只是这年纪有点儿小,丁夫人爱女心切,多留在身边养几年不是更好,有什么可着急的?”
李嬷嬷道,“各家有各家的规矩,说不定丁夫人想早点儿把女儿嫁出去呢?”
唐老夫人有些不解,但也没有深问,而是和李嬷嬷研究起了做媒的事情。
倒是吴介那边又有了新发现,到了晚间急忙赶来向唐老夫人汇报。
唐老夫人赞赏地看着他,“你这孩子有心了,我原本还想让你在家休息几天再出去的,没想到听李嬷嬷说你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辛苦了吧,坐下说话。”
吴介有些意外,李嬷嬷向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乖乖坐了下来,感激地向唐老夫人谢了又谢。
唐老夫人对他的举动非常满意,“你这么心急赶来,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儿?”
吴介陪唐学荛去南京的这段时间,唐老夫人总有些不安,生怕相姨娘和那罗秀春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吴介点了点头,“几天没见,罗秀春把养在宁波的那个女人接到六条胡同去了。我今天看到那女人出门时吓了一跳,看她的肚子已经不小了,估计再有些时日就要生了。”
唐老夫人老练沉着地看了李嬷嬷一眼,“瞧瞧,后路这不就铺上了?”
“狸猫……换太子吗?”李嬷嬷有些不敢置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被人发现的话,相姨娘可就没有活路了。”
唐老夫人撇了撇嘴,不屑地道,“都到这个时候,她还哪能管得了这个?对了,长房那边怎么说?”
李嬷嬷平静地道,“相姨娘已经能下地了,而且也显了怀。听说大老爷原本想和她同室而眠,也能就近照顾,却被相姨娘想了借口推辞过去了。如今大老爷还住在外院,相姨娘身边就只留了奶妈贴身服侍。她最近倒是挺消停的,除了荣哥和大老爷之外,几乎没人能见到她。莉小姐倒是去了两次,但都被相姨娘身边的奶妈不软不硬的给怼了回去。莉小姐后来也生了气,就不怎么去了。”
唐老夫人摇了摇头,“这个莉姐儿啊,还是不够聪明,这个时候撇还撇不干净呢,往前凑活什么?这是相姨娘另有打算想保住孩子,如果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