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懒得理他,吩咐道,“让下人进来收拾吧,拿水洗地,这几天把个好好的花厅弄得乌烟瘴气,简直不成样子。”
小乙子见他一脸的嫌弃,立刻就应了一声,从外面叫来了几个婆子。
几个婆子先前见宗族的人逃也似的离开了家,虽然不知道花厅内发生了什么事儿,但隐约猜到不会是什么好事。她们一个个低眉顺目,连头也不敢抬。
李毅忽然道,“今天就先简单清扫一下,明天再好好收拾吧,天色不早了,你们也都早些休息。”
说完便起身出了门,小乙子急忙跟了上去。
婆子们一脸诧异,却都念叨起李毅的好来,“家主虽然看着阴冷不善了些,但还是很体恤下人的,也不知道外面的流言是怎么回事,传来传去把他传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这里面的事儿复杂着呢,据说还有好多脏事都是江家人干的,一股脑的推到了家主的身上,倒把他们显得干干净净。”
“家主为什么不去解释?要我说……家主的手也未必没有沾血……”
“现在这世道,手上不沾血还能有活路吗?要说我家主还算仁义,只要实心实意的跟着他,好像也没听说亏待过谁,咱们就是个闷头做事的底下人,能按月拿到钱,又不用挨打挨骂也就够了。你们说呢?”
几个婆子一齐点头,做起事情来也就更卖力了。
小乙子一路跟着李毅回了院子,李毅的房内已经点了灯,先前没有完成的棋局无人敢动,还摆在那里。李毅没什么睡意,干脆坐下来继续研究棋谱对决。
小乙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家主?庆安门那边您是什么时候安排的?怎么一点儿口风也没漏,连我都不知道。”
李毅淡淡地道,“李殷这种人看着聪明,但实际上只是自负过了头罢了。真到了关键时刻,他才不会管别人的死活,为了自保一定是有什么说什么,我也不过是防了他这一手罢了。”
小乙子好奇地问道,“那您是怎么知道李殷居然会偷偷去调查周姨娘的呢?”
李毅道,“这有什么难猜的?李殷素来谨慎,既然敢找周姨娘合作算计我,就一定是做足了准备,甚至拿捏周姨娘的把柄也一定握在了手里。不然他怎么敢放松大意的将贴身佩戴的玉佩交给周姨娘?他是拿准了周姨娘动不了他,有些有恃无恐罢了。我让人在暗中打听了一番,果然就得到消息,李殷曾经买通过一个闲帮,盯着周姨娘的一举一动,周姨娘去庆安门的那点儿事,早就被李殷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小乙子哼了一声,“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只要一想到李殷那吃惊又不甘的表情就想笑。”
李毅道,“这件事你安排布置的还算不错,有些长进,以后再有什么事儿,我也可以放心交给你去办了。”
小乙子得了赞赏十分高兴,又向李毅问道,“家主,周姨娘那姘头被你给弄到哪里去了?您该不会是……给他弄死泄愤了吧?”
“我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好端端的弄死他做什么?”李毅道,“只是被我藏起来了,回头你就知道了。”
小乙子不再多问,在李毅的身边小心服侍着。
棋局很难,李毅一时想不到破解的办法,索性放下棋谱和棋子,伸着懒腰道,“明天你找两个泥瓦匠回来,我打算把父亲先前住过的那间院子改成祠堂。既然决定脱族出宗,我这一支的先祖牌位就不适合再放在李家的宗祠里,回头先供奉到寺庙里,等家里的祠堂建成了,我再请普济寺的方丈到家里来主持,为先祖和父亲立位。”
小乙子道,“是,我明天一大早就出门去找,保准找个手艺好的师傅回来。”
李毅又道,“从明日开始,宗族那边只怕不会消停,你要多替我留神一些,要是敢起不该有的心思,这次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小乙子痛快地答应了。
李毅交代完毕,这才真的有些累了,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躺在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宗族的三位长辈匆匆赶来要见李毅。李家门房的人早就得了小乙子的吩咐,抱着胳膊不让进。
三位长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门房的人却皮笑肉不笑的道,“三位老人家别动怒,各家有各家的规矩,我们李家又不是你们家的菜园子,哪有想进就进的道理?”
随三位长辈同来的宗族中人怒道,“过去不都是这么进的吗?”
门房的人不客气地道,“你也知道那是过去了,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我们家主是李族的一份子,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见了你们自然也要客客气气的。但自打昨儿起,家主已经脱离了李氏一族,咱们再没什么关系。你们想见家主也可以,总得提前递个帖子吧?我们家主一天要忙的事少说也有三五百件,哪能抽出功夫来听你们念经啊!”
宗族中人忍着气道,“那好!我们这就递帖子,烦劳你进去通传一声。”
门房的人笑道,“真是不凑巧,今天要见我们家主的人实在太多,您要是想见,就三日后请早吧。”
“什么?你……”
未等宗族中人把话说完,一位白眉白须的老太爷已经叹着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