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卓笑嘻嘻地道,“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不该来吗?还是说……”她打量着白修治,眼睛亮晶晶的,“你不欢迎我来?”
“怎么会!”白修治急急地道,“你肯来我只会觉得高兴,怎么会不欢迎呢?”
商君卓撇了撇嘴,“我来我的,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白修治一怔,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商君卓笑道,“你这个傻瓜,读书读得都要呆掉了。”揶揄完他,又对唐学荛道,“唐先生,您这几日都去了哪里?我这几日可真是太忙了,有心要招待您,结果却忙得连轴转,一点儿工夫也挤不出来,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呀。”
唐学荛便把这些天走的地方数了一遍,商君卓道,“哎哟,那还真是去了不少地方,能去的都转了个遍,也算不枉此行了。”
唐学荛笑道,“我当然没什么,只是辛苦了修治,不但要学校驿站两头跑,还要带着我们两个乡巴佬四处游览,可把他给累坏了。”
商君卓闻声看向白修治,“你呀,平日里就是太少运动了,多动一动还是有好处的。一个大老爷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以后能干成什么大事呀。看到我爹了没有,那就是个先例,你要是不想活成他那样,趁早强身健体,免得到老了还要靠女儿养活。”
白修治道,“我才不会,你别看我瘦,但我还是很有力气的!”
商君卓笑看着他,“就你,得了吧!你掰手腕都不是我的对手,还敢说自己有力气?”
怎么能这么比?
商君卓一口气能搬一百多斤的东西,渡头上的常年出苦力的人都比不上她,白修治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只是这个时候辩驳,不免让人觉得自己小肚鸡肠,所以他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作罢。
商君卓见他没有和自己争论,心里十分的高兴,亲热地说道,“我今天才结了工钱,正好做东请你们吃个饭。你们中午还没吃吧?”
白修治想也没想地说道,“你就算了吧,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还要供着学校那边的开销,我们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花你的钱呀。难得你有空,想吃什么只管说,我来做东好了。”
商君卓板起了脸道,“少瞧不起人,规规矩矩地跟着走,哪来得那么多废话?瞧不起女人是不是?”
白修治道,“你把钱都拿来请客了,学校那边要怎么办?”
“这你不用管。”商君卓大咧咧地道,“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山人自有妙计,你跟着瞎操什么心?”
比口才,白修治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只能拼命向唐学荛使眼色。唐学荛自然会意,别说白修治不答应,就是他也不愿意让一个女孩子出钱请自己下馆子,何况那钱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这样的乱世一个女孩子想要出来谋生,着实不太容易。
唐学荛道,“哪有让你请客的道理?我来南京一趟,承蒙你们多加照顾,眼看着归期将至,还是由我来做东吧,只当是感谢你们。将来有机会到杭州来,我再请你们吃好的。”
白修治唯恐商君卓拒绝,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抢着道,“也好,我跟你自然是不客气的,何况这些天陪着你跋山涉水的,可把我累坏了,你就算犒劳我一番也是应该的。”
唐学荛道,“那是那是,何况给家人的礼物还是你准备的,里外里又帮我省了一笔,这都是要感谢的,可也不能全靠动嘴,不来点儿实惠的,总是让人觉得浮夸。这次出门前,不但祖母偷偷贴补了路上的花销,我母亲和父亲都单独给了我一些,我现在可是个土财主,你们千万别跟我客气,想吃什么尽管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等回去把钱一交,立刻就又成光杆司令了。”
商君卓见他们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唱起了双簧,索性不再坚持,而是道,“不管是谁请客,总归要出去吃的,你们赶紧收拾一番咱们好出门,我已经有些饿了。”
唐学荛和吴介答应了一声,纷纷回房换衣服。白修治则坐在商君卓的对面,和她闲谈起来,“最近渡头的活计很多吗?我瞧你好像又晒黑了一些。”
商君卓不太在意地道,“别提了,渡头那边来了一群山东人,他们抱成了帮行事,把价格压得很低,已经惹起众怒来了。渡头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我打算做完最后这一单就不去了。依我看呀,渡头那边最近只怕要有一场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种,现如今日子不好过,多少人都指着这三瓜俩枣养家糊口过日子呢。山东帮这么不讲究,一上来就坏了规矩,以后的买卖要怎么做呀?没有这么办事的,别看渡头那边乱泱泱的,没事儿的时候自己人还要争吵不断,但真来了外人,这帮人还是会齐心共抗外敌的。我不想掺和到这里面去,打算见好就收,赶紧把自己摘出来。”
白修治听了连连点头,“这才是真正的明智之举,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南京城里这么多活计,你也没必要非搅和到渡头那么混乱的局面里去,凭你的本事,不论去做什么都会做得很好,一定会找到新活计的。”
“那是当然。”商君卓一点儿都不客气地照单全收,笑着道,“不是会找到,而是已经找到了。修治,你说我去做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