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芸娘不解地看着她,白蓉萱则无奈地解释道,“别搭理她,咱们唐家二小姐这是没看到热闹,有些后悔跟着来了。”
张芸娘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呀……”
唐学茹咕咚从地上坐了起来,“你千万不要听蓉萱的话,她就会胡说八道,你们哪只耳朵听我后悔了?”
夜色渐深,大家又没有别的事情做,只好铺了被子躺下。禅房都是长板床,三个人紧挨着,倒也觉得新鲜有趣。只是唐学茹素来有认床的习惯,换了床就睡得十分不踏实,每次出门之前黄氏都特别地担心。
如果白天累极了,她还不会表现得特别明显,一旦晚上睡不着,就肯定要翻腾好久才能睡下。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的,把一旁的张芸娘和白蓉萱也搅和得无法入眠,等到了第二天一早,三个人都顶了黑眼圈,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唐老夫人自然知道唐学茹的习性,拉着她的手关心地问道,“是不是睡得不好?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认床的毛病总是改不了?将来找了婆家可怎么办?”
唐学茹俏皮地道,“这有什么难的,到时候我把睡惯了的床算在陪嫁里,一并带过去就是了。”
一番话逗得张太太和丁夫人笑弯了腰。
张太太拍手道,“还是我们学茹聪明,这样的办法也能想得出来。也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能把这么个开心果娶回家里去,这辈子的日子都不会觉得闷了。”
丁夫人也道,“真真是个妙人,等将来茹小姐成亲的时候,我也要过去讨一杯喜酒喝,这么可爱的人儿,谁见了不喜欢呢?黄夫人也是有福气,长女贤惠,长子能干,幺女又玲珑剔透,外甥女更美得像天仙一样,上辈子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看来我也要多拜拜佛,这辈子不成,下辈子总要修一修福气的。”
唐老夫人笑着道,“到时候都过来,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呢,我亲自招待你们,咱们请个戏班子搭台唱两天戏,好好地热闹一番。”
张太太和丁夫人自然满口答应。
唐学茹丝毫没有腼腆不好意思,而是大大方方地道,“祖母,您说床算不算大件,我要是把它算到嫁妆里,是不是就能给家里省一笔钱了?”
“哈哈!”张太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个小机灵鬼啊,原来心里还有这么一笔账。”
丁夫人也道,“那可不是一笔小钱,有你这么个会过日子的女儿,娘家还有不兴旺发达的吗?”
唐老夫人将唐学茹疼爱地搂在怀里,“你这些话呀,当着亲家太太和丁夫人的面说说也就算了,传出去还不被笑掉大牙?何况你年纪还小,这么早出嫁祖母还舍不得呢,你且安心等着,让祖母擦亮了眼睛给你好好的寻摸一家。”
丁夫人听后神色微变,不禁露出羡慕的神色来。
茹小姐的年纪比她女儿还小呢,都有人惦记她的婚事了,可自己女儿的姻缘还不知道在哪挂着呢……
张太太瞥见了她的神情,笑着接口道,“丁家的宝贝小姐也到年纪了,老夫人要是有合适的人家,不妨也帮着张罗张罗,省得丁夫人总是担心来担心去的。”
丁夫人微微一愣,但一想到唐家在杭州城的口碑和风评,又想到唐老夫人的为人,她立刻便道,“要是老夫人有人选,那还说什么了?我自然是没有二话的……”
唐老夫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直接答应。
等寻了个没有外人的机会,她把张太太单独请了过来,向她打听起丁家的事情来。丁夫人是个热络开朗的性子,和张太太如出一辙,要不然两个人也不能相见恨晚,才认识没多久关系就走得这样近。她出门都不带着家里的女儿,肯定是另有缘由,唐老夫人虽然有做媒之心,但也怕丁小姐有什么不足,媒人没做成反而还结了怨。
张太太素来敬重唐老夫人,也知道她不是多嘴多舌爱传瞎话的人,便把丁家的情况如实向唐老夫人说了。
唐老夫人听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可真是祸从天降,好好过日子得正经人家,怎么会摊上这种事呢?”
张太太道,“谁说不是呢?当初丁夫人跟我说起这些的时候,哭得眼睛都肿了。她膝下就只有丁小姐这么一个命根子,疼爱得什么似的,要不是为了女儿,也不可能放弃了生活多年的老家底,举家搬迁到这么个陌生的地方来。丁老爷和丁夫人都这把年纪了,重头再来又何从容易?”
唐老夫人点了点头,“这么看来,丁老爷和丁夫人做事还是很有魄力的。”
张太太笑道,“丁夫人自然是没有二话的,办起事情来雷厉风行,指哪打哪片刻都耽搁不得。至于丁老爷嘛……那便差得远了,那是位火烧眉毛都能不动声色地慢性子,做事思前想后的,连丁夫人的一半也不如。”
“这样啊……”唐老夫人觉得很是惊奇,“性格南辕北辙的两个人,居然还成为了夫妻一路走到了现在,这可真是匪夷所思,要不是老天肯成全,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缘分呢?”
“谁说不是呢。”张太太道,“都是做人母亲的,我也心疼丁夫人。要不是为了女儿,她又何必这么急着奔走张罗认识人脉?我心里琢磨着,您过的桥比我们走的路还要多,您要是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