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李毅的耳朵里时,他正一边喝着唐家送来的茶叶,一边盯着眼前的棋盘出神。小乙子兴冲冲地跑来告诉他消息,“您说有意思没?这个孙家真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居然还想跟张家一较高下,他们到底有没有脑子啊?我现在擦亮了眼睛,就等着看孙家的下场呢?”
如今三江商会群龙无首,因为年前那场大火的关系,李毅的出面和调停不但迅速解决了问题,后期的筹款建房也都由他挑头,三江商会的人见识到了他的能力,对他的印象不仅大为改观,更是非常地仰仗。现在商会无论大事小情,他们都会来找李毅商量,大家虽然没把话挑明,但李毅已经等同于名义上的商会会长,只等着一个恰当的机会捅破这层窗户纸,把位置坐得更稳更牢也更名正言顺罢了。
因此他对杭州商界的事情非常重视,命令小乙子吩咐养着的闲帮所有眼线都要出去打听,哪怕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他也要立刻知情才行。
小乙子一直在忙这件事,连最爱的豆花都没功夫吃了。不过杭州最近消停得很,实在没什么大新闻,张家和孙家的事情算是近来唯一一件能让他觉得好玩的了。他立刻便兴致勃勃的跑去告诉李毅,脸上全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李毅无奈地道,“你兴奋什么?孙家又没有得罪你,他们家垮台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是没有。”小乙子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谁让这个孙家不长眼,居然敢得罪张家呢?”
李毅更是诧异,“你跟张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替人家说话?”
“我自然是没有关系了,可是家主您有呀。”小乙子正儿巴经地道,“您要是跟唐家小姐成亲的话,那张家公子就是您的连襟,孙家得罪他就等于得罪了您,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能让他全身而退吗?”
李毅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这是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唐家小姐成亲的事情了?满口的胡言乱语,你和外面那些传瞎话的人有什么不同?”
小乙子嘿嘿地笑,“区别自然是有的,他们那是空穴来风瞎说,我这可不是!”
李毅想到唐学茹娇憨的模样,心中也是一动。仿佛有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挑逗着他的心房一般,让他的心跳都变得剧烈起来。最近三江商会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李毅有正经事要忙,自然也就没功夫再去想唐学茹。这原本也是他的用意,为的就是让自己分心,免得自己胡思乱想。
声名狼藉,年纪又大……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事情,又为什么要去做呢?
李毅克制着自己,板着脸对小乙子道,“我看是最近给你的笑模样太多,让你小子得意忘形,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以后只说有用的事情,不许再提唐家小姐,要是让我从你的嘴里听到一个唐字,我就打断你的腿,不信你就试试!”
小乙子委屈地缩了缩肩膀,“难道连白糖也不能说?我想吃糖葫芦的时候怎么办?”
李毅狠狠地瞥了他一眼,“以后不许吃糖,改吃盐吧。”
小乙子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不说就不说,家主您可别后悔。”
李毅显然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拼命将脑海中唐学茹的俏颜赶了出去,正色向小乙子道,“张家和孙家这件事结局显而易见不值得关注,你有空去看看起火的房子重建得怎么样了?入夏后雨水多,让工人们抢抢工,最好能早些建完,你我也就都能松口气了。”
重建既是由李毅挑头,他自然要有始有终,尽力把这件事做好。
小乙子道,“这不是三江商会的人应该关心的事情吗?家主,我看您也别对商会的事情太上心了,就是因为你予取予求太好说话,那些人才敢蹬鼻子上脸的,现在有个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也要来麻烦你,好像我们李家的大门是冲他们开似的。这些人只让您出力却不给好处,这不是拿您当傻子看吗?要么就开诚布公地把话说清楚,让您名正言顺地坐上会长的位置也行啊!您小心出力太多,结果却便宜了别人,那不是亏大发了吗?”
李毅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棋子,冷笑着说道,“已经是碗里的肉了,什么吃不行?何况没有我的点头,谁敢坐那个位置?就不怕扎到自己的屁股吗?”
小乙子满脸喜色地道,“嘿嘿,这才是我认识的家主呢。最近您有什么应什么,我还以为您转性变成大善人来者不拒了呢。”
李毅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这些词,你要是不知道该怎么用,还不如直接说大白话呢?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听得我脑仁疼。”
小乙子讪笑着挠了挠头,“您也知道,我大字不识一个,这些词句都是从说书先生那里学来的,我听他说得文绉绉得很好听,就记在了心里,要是用得不对,家主别笑话我。”
李毅看着小乙子自卑的表情,忽然说道,“你想不想认字读书?”
小乙子十分意外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李毅点了点头,“要是我顺利接手了三江商会,你以后跟在我身边当差,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只是跑腿打听消息了。记账写信替我出面都得懂才行,而且单靠你一个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