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喜’自然是跟相姨娘有关的。
白蓉萱和唐学茹悄悄来到唐老夫人的房门外,只听屋内传来唐崇舟的声音,“您是家里年纪最高的长辈,早就该来跟您说一声的,实在是她的怀相不好,所以一直没有对外张扬,如今身子稍好了一些,我就赶紧过来向您报喜,还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生气。”
紧接着便是唐老夫人淡淡的声音,“这可是难得的大喜事,你小心些也是应该的。相氏现在的身子怎么样了?”又转身对李嬷嬷吩咐道,“我记得早前过寿的时候好像收到过一根十年的老山参,搁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找出来给相氏调养身子用吧。”
十年的山参搁在现在,那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李嬷嬷有些舍不得,但当着唐崇舟的面自然也不好说什么,转身正要去柜子找的时候,忽然听到坐在唐崇舟下首的唐学荣嗤的一声冷笑,口气中带着几分讥讽道,“什么稀罕东西,十年的山参能顶什么事儿?我父亲早给母亲花重金买了一根五十年的长白山人参,您这十年的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人俱是一愣。
李嬷嬷原本迈出去的步子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唐老夫人的脸色。
唐老夫人倒是什么也没说,保持着先前的表情,但看向唐学荣的眼神却变得异常犀利,就连平日里娇惯得无法无天的唐学荣见了,也不禁有些害怕,心虚的别过脸去,不敢和唐老夫人对视。
唐崇舟也急忙出声呵斥道,“这是哪家的规矩?大人说话,哪有小孩子插嘴的地方?我看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要是再这样,以后就不要跟着我出门了,也省地给我丢人现眼。”
唐学荣素来是不怕这个父亲的,闻声冷笑着道,“谁稀罕来这破破烂烂的地方,要不是出门前你求着我来,还答应给我买一匹小马,我才不来呢!”
唐崇舟急得满脸通红,尴尬得简直无地自容,“这孩子,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不安地冲着唐老夫人道,“这孩子前些天染了风寒,最近才刚好一些,准是烧迷糊了,说话都有些着五不着六了。”
唐学荣张口正要反驳,唐崇舟已经板了脸厉声道,“你要是再说一句没用的话,别说你的小马,以后就别出院门一步了。”
唐学荣虽然不怕他,但如果真惹怒了他,终归还是不好办的。尤其是母亲情况特殊,连门都出不了,自己要是惹了什么麻烦,连个说情的人也没有。何况母亲总是要劝他忍耐,这个时候家业不在手里,要是真把父亲得罪透了,自己也捞不着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唐学荣不忿地低下了头,虽然没有还嘴,但脸上却全是不屑的神情,似乎根本就没有将父亲和唐家二房放在眼里。
唐崇舟僵硬地冲着唐老夫人笑了笑,“童言无忌!您可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这孩子纯粹是被我惯坏了,等回到家我会好好责罚他的。”
唐老夫人神色淡淡地道,“这是哪里的话,别说就到年关了,就算是平时我也不可能和一个孩子较真。都是实在亲戚,荣哥也是没有外道,所以才当着我的面有什么说什么,我喜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责罚呢?”
唐崇舟闻声轻轻松了口气,唐学荣则更加的高傲了,小下巴差点儿扬到天上去。
他就知道二房的人都是一群纸糊的老虎,没一个硬骨头敢跟自己抗衡……哼,等自己大权在握的时候,还要好好的收拾二房的人,看他们谁还敢瞧不起自己,给自己脸色看。
唐学荣满心幻想着将来如何折磨二房的人,脸上露出一副小人得志后的嚣张表情。
唐老夫人看在眼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唐崇舟见唐老夫人好说话,微笑地顺着她的话继续道,“正是您的话,我在家也总教导荣哥,我们唐家子弟少,我和崧舟自小就当亲兄弟一般长大,以后荣哥也离不了荛哥的扶持,他们兄弟俩可要互相帮助才行。”
唐崇舟一年到头,老实待在家里的日子屈指可数,哪有时间教导唐学荣?他要是真有这个精力和远见的话,唐学荣也不至于长成今天这副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这孩子……算是完了。
唐老夫人笑了笑,接过李嬷嬷在一旁递来的茶杯,轻轻地喝起茶来。
唐崇舟的话尴尬地掉在了地上,只能自圆其说地道,“您也知道我常年不在家,等回头我让荣哥多到府上来走动,不但能和荛哥亲近亲近,也能在您身边服侍一二,顺便学些识人待物的真本事,这都是受益终身的大事,您就当是为了长房也万万不能拒绝。”
唐老夫人把茶杯放到桌边上,笑得十分敷衍,“我年纪大了,这两年的精力大不如身前,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还哪有什么功夫教导旁人?何况荣哥年纪也大了,你也该放手历练他做些事了,以后出门不妨带在身边亲自指点,又或是让他慢慢接手家事,总不能一直当他是小孩子,这个不放心那个不放心的。”
唐崇舟听出唐老夫人这是不软不硬的拒绝了自己,他无地自容地笑了笑,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眼见着天色已晚,唐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眼瞅着时候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