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夫人气得直接笑出声来,“你说什么?崇舟还在家里她就如此大胆,真当崇舟是瞎子不成?他这些日子在忙什么?咱们这一房难得有喜事,他这个做大哥的也不说来帮衬帮衬,整天窝在家里不知道在做什么打算?照这样说来,以后长房有事是不是也不用我们操心了?就像昨天那样的日子,芬姐儿和莉姐儿都来了,他这个做父亲难道不该陪一陪吗?我都不知道他那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竟做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李嬷嬷低垂着头不敢搭腔。
唐老夫人继续道,“相氏那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嬷嬷谨慎地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道,“听说近几日相姨娘的身子不太舒服,大老爷也只是回来的头一天歇在了相姨娘的房里,之后几天都是分开睡的。大老爷担心相姨娘的身体,要让管家去请大夫来给诊诊脉,可是相姨娘却说什么都不答应,坚持说自己什么事也没有,就是有些伤风的症状,因怕传染了大老爷,这才没有同房。大老爷见她坚持,也就没有说什么。可转过身来相氏却悄悄地让自己的乳娘找了个在医馆挂名的大夫偷偷从后门溜进来,第二天相姨娘就神色匆忙地出了门,去了六条胡同。”
各大医馆下头都有挂名的大夫,这些人四处游历,有些是有真本事的,有些却是欺世盗名之辈,正经人家看病都不会找挂名的大夫,觉得不靠谱。除非是贫困人家请不起好大夫,又或者要是看一些隐秘的私症,不好意思给别人知道,才会请这种人看病。
挂名大夫多半只会在医馆里待上十天半月,之后便会去另外的城市乡村,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会走漏消息。
相氏到底是什么病,要找这样的大夫给自己诊脉?
唐老夫人神色一凛,严肃地问道,“给相氏看病的大夫呢?”
李嬷嬷摇了摇头,“不知道,要不要去查一查?”
“当然要查。”唐老夫人面无表情地道,“我现在心里有个念头,不知道猜得对不对。你赶紧去追查这大夫的下落和底细,顺带着把送相姨娘去六条胡同的车夫情况也问出来。这人敢明目张胆的帮相氏私通,不知道是收了好处还是有把柄握在人家手里。这都是重要的人证,千万不要出了差错,将来和相氏当面对证的时候,手里头总要有些拿得出手的真凭实据,否则凭相氏的聪明劲儿,给她揪住由头反驳,到时候的场面就很难应付了。”
李嬷嬷不屑地道,“她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姨娘罢了,还用得着您老人家和她对峙?就她那三两重的骨头,配吗?”
“别这么说。”唐老夫人幽幽叹了口气,“我自然是不乐意管这种事情的,可你也仔细想一想,这件事儿我不出面,难得要凤君去管长房大伯哥屋里事吗?何况还是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以后崇舟哪还有脸跟二房走动,怕是至死都不会来往了。”
李嬷嬷一想也对,颇为无奈地说道,“真没想到您强势了一辈子,临到老了居然还要管长房这种罗烂事,大老爷也实在不争气,自己在外面蹦跶得欢实,连后院起火了都不知道。”
唐老夫人听了,直直地向李嬷嬷望去,“这么说来,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咯?”
李嬷嬷头也不抬地说道,“相姨娘的这一手牌打得让人疑惑,很难不让人往这上头想。好端端的身子不舒服,为什么不敢请正儿巴经的大夫来呢?非要偷偷摸摸的请个挂名大夫,也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唐老夫人摇了摇头,“哎,长房如今藏污纳垢,不知道是不是气数真的尽了。”
李嬷嬷道,“横竖已经分了家,长房好与坏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只要二房堂堂正正的做人,想必外人也不会把我们混淆在一起,当初咱们家老太爷去世的时候,家境是那样的艰难,也没见长房伸出手来拉我们一把……”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唐老夫人轻轻打断了,“这话在我面前说一说也就是了,当着崧舟和凤君的面千万别言语,免得他们两个多想。唐家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要是没有长房,也不可能有二房的今天。当初老太爷殡天的时候,长房自身难保,又哪有闲心来帮我们,何况老话说得好,帮急不帮穷,当时二房的那个情况就算是换了我,也不会伸手的。否则把自己拖下了水,长房自己的日子也到头了。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从不挑他们这个。”
李嬷嬷却没有唐老夫人这样豁达宽和,想到当年唐老夫人一个人带着三个子女,孤儿寡母的不但要应付外头茶园和铺子里的事情,还有顾着家里一家大小的吃穿用度,每天都愁得没有笑容,也是那几年苍老得特别快,还没到四十就已经生了许多白发。
只是她不会反驳唐老夫人的话,沉默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唐老夫人笑着道,“你自小就到了我家来,还在娘家的时候就负责照顾我的生活起居,等到出嫁的时候,又被我母亲选做了陪嫁的丫头。咱们俩跌跌撞撞大半生,吃苦的时候在一块,享福的时候也在一起,所以你自然和我一条心,无论出了什么事儿都站在我这一边。这心思难免就有些偏颇,对我好的你就觉得人家是大好人,对我不好的你自然看不上眼。你呀,因为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