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不等唐氏开口便抢着诚意十足地道谢。
只要能调理好母亲的身体,哪怕再难寻的药材她也会想方设法地寻来,就是要龙肝凤胆她也要找到才行。
穆老大夫见状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唐氏则一脸无奈地看着女儿,简直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才好了。
说话间林老板领着一个提着药箱子的伙计急匆匆地赶了回来,“穆伯父,马车已经备好了,只不过前面大门处被仰慕您大名的人堵死了,您要是这会儿过去只怕很难脱身,我让车夫把车赶到后门去了,那边没什么人,走起来方便一些。”
穆老大夫点了点头,“车夫可认得路?”
“认得认得!”林老板连忙说道,“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您只要上车他就知道该怎么走了。”又把愣在一旁的伙计从身后拉了出来,“这孩子还算机灵可靠,我让他跟您一块过去,给您打打下手什么的,总不好让我这拜把子老哥替您背着药箱子出门。”
穆老大夫见林老板带来的这个伙计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看就是林老板的亲生儿子,想要趁机塞到穆老大夫的身边长长见识,要是能顺便学些本事就更好了。
穆老大夫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宝药林,林家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一番,其中自然有林老板和自己儿子八拜之交的交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自己能指点宝药林的弟子一番,这样宝药林在杭州的医馆中就更有资本和底气了。
不过穆老大夫出门在外素来有‘三不原则’,因此对林老板的热情视而不见,他自己也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今天既然已经破了规则,倒也不介意多破一些。
穆老大夫索性大大方方地笑着点了点头,“那行,就让他跟我去吧。”又对林老板的儿子说道,“小子,把眼睛擦亮一些,一会儿看看我是怎么诊脉开方的。我可没工夫指点你,你要自己记这些。”说着便指了指一旁站着的儿子道,“你伯父当年就是给我背着药箱起家,如今你再看看他,已经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名医,是上海滩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林老板的儿子机敏地跪了下来,“老太爷放心,我一定用心学。”
穆老大夫笑呵呵地说道,“傻小子,我又不收你做徒弟,你磕什么头?赶紧起来吧!我们赶紧出发,别耽误了那孩子的病情。”
林老板见他一眼看穿自己心中的小伎俩,微微有些尴尬。不过儿子要是能在他老人家的手底下学些皮毛也足以受用终生,他也顾不得脸红心跳,忙拉起儿子,准备亲自送穆老大夫出门。
唐氏和白蓉萱的马车停在了前门口,双方一商量,穆老大夫当即决定道,“三少夫人和小姐从正门先走,我随后赶来,咱们在本草堂会合就是了。”
唐氏立刻答应了下来,由宝药林的伙计送着从正门走出,找到了停在路边的马车。车夫正在阴凉休息,见到两人回来连忙起身搬好马凳,等唐氏和白蓉萱坐稳后,这才问明白了地址,赶着马车向本草堂驶去。
而穆老大夫也没有丝毫停留,由儿子和林老板亲自送到了后门口。路上穆老大夫的儿子不解地问道,“父亲,那三少夫人已经从白家出来了,就算您欠着白家的人情,也不用这么给她面子吧?”
穆老大夫头也不回地说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面子都是相互的,我给人面子,人家也会给我面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谁都指不定用上谁呢。”
穆老大夫的儿子很想问问他像唐氏这种不容于夫家的人有什么好见还用的?只是没等他开口,穆老大夫已经出了后门,心急火燎地坐上了马车。车夫挥动马鞭,赶着车子从胡同里驶了出去。
等马车都消失不见了,林老板这才松了口长气,低声问道,“那个三少夫人是什么人,为什么穆伯父一听说上海白家有人来见就猜到是她,而且还非要亲自出去迎接不可?”
穆老大夫的儿子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医术精湛不说,人也非常的机敏滑头。当初穆老大夫带他出门,上的第一课便是管好自己的嘴。大宅院里头走动,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得有个谱,须知祸从口出,干他们这个行当的是成也萧何败萧何,有人捧他们自然不愁生意,没人捧他们也不过是个普通抓药诊脉的大夫而已。
穆老大夫的儿子深受影响,这些年从来没在嘴上犯过错误,因此很得上海滩一些大户人家的信赖,有什么疑难杂症都会请他过来瞧瞧。穆老大夫的儿子因为害怕说梦话胡说八道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找个帕子把自己的嘴巴包起来。
他听到林老板这样问,虽然对方是自己的拜把子兄弟,但他还是谨慎地笑了笑,“这都是上一辈的事情,我怎么能知道呢?”
倒也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白家的事情太过复杂,他知道的也是七七八八的,万一说错了什么,再由林老板传出去,这传来传去的话就变了味道,最后自己反而成了始作俑者。
他可担不起这个罪责。
林老板也没有多问,引着他往房间走,“走,我们继续喝茶去。”
穆老大夫的儿子忍不住斜了他一眼,“你那儿子和你也太像了些,真当我父亲是傻瓜呢?幸亏他老人家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