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看着小圆单纯的小脸,原本因为白家的事情而苦恼不已的内心也渐渐平静了许多。她干脆陪小圆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故意逗她说话,“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房间,坐在这里干什么?”
小圆一听,捂着小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夫人让我来服侍萱小姐,我怕您有事情要吩咐的时候找不到人。就像刚刚似的,要不是有我在,谁帮您去请孙管事呀!”
神色间一副非常骄傲的模样。
黄氏安排她过来,本意是怕白蓉萱因为江耀祖那档子事儿心情不佳,回头再憋闷出病来,想让活泼可爱的小圆给白蓉萱做个伴,调节调节气氛。不过自从出事之后唐学茹就一直陪在白蓉萱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让白蓉萱连多想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气闷了,之后两个人又开始安心抄经,都没有留意到小圆的存在。
估计黄氏自己都忘记当初的吩咐了。
没想到小圆自己记着,而且还安守本分,像个小大人一般坚守岗位寸步不移,让白蓉萱既意外又欣慰。
小圆捧着手心,献宝一样地把紫红色的石榴粒送到白蓉萱的面前。小圆在唐家名义上虽然是个下人,但唐家无论上下都心疼她的身世,所以格外地疼爱的她。估计是马婆子怕她太小不会吃石榴,特意把粒都扒好了才给她。
白蓉萱摇了摇头,“我不吃,你留着自己吃吧。”
“您尝尝呀……”小圆把手往上举了举,“哪怕就吃一颗也行,真的可甜了。”
望着小圆那双明亮得宛如镜子一般的大眼睛,白蓉萱在她的瞳孔里看到了愁容满面的自己。估计小圆是想让自己开心一下,所以才这样坚持的吧?
白蓉萱从她的掌心里取出一颗石榴籽含在了嘴里。
“甜吧?”小圆高兴地瞪大了眼睛,“萱小姐,是不是特别的甜?不开心的时候吃一些甜的,就觉得所有的烦恼都忽然不见了。”
白蓉萱见她一派天真,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小圆十分高兴,坐在台阶上害羞地笑了起来。
孙问办事非常可靠,回来的速度比白蓉萱想象的还要快。白蓉萱见到他连忙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孙问便正色向她回禀道,“已经打听清楚了,白家这次来的人里的确有位姓王的管事,名叫王德全,过去是三房三爷身边的人,姑太太从白家回来之后,他便去了外长房帮忙。”
果然如此!
三房的产业绝不会少,当初白元则伯父虽然肯接手打理,但千头万绪一时半会儿肯定很难理清楚,母亲离开白家之前一定会留下几个忠心可靠的管事帮忙,这个王德全应该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他应该很受母亲与白元则伯父的信任,这些年来往于上海与杭州间的账目都是由他出面对接的。
可如果他真的对三房忠心耿耿的话,前世自己去上海的时候,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呢?有些话吴妈不肯告诉她,王德全完全可以对自己说呀,可她在白家辗转反侧了那么久,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他的身影,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白蓉萱想不通这一点,忽然间很想见见这个王德全。
她不假思索地向孙问道,“一事不劳二主,你能不能从中安排一下,我想见见他。”
“最好还是不要!”让白蓉萱意外的是,孙问居然想都没想得开口拒绝了她,“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我去办,或是从中传话跑腿都没问题,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就是玉泺小姐问起我也什么都不会说的。如今正是多事之际,您最好还是不要抛头露面,免得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到时候不好收场。”
白蓉萱见孙问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要问他一些关于白家的事情,我怕派你从中传递消息,他不会说实话。”
孙问当然知道唐家和白家之间的关系,而他如今的身份是董家的管事,的确不便去插手唐白两家的事情。他一时间有些踌躇,皱着眉头问道,“必须要这个时候问吗?”
当然了,不然等王德全一走,她满肚子的问题要去问谁呢?
白蓉萱听他这样问,知道还有转圜的余地,立刻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我不解开心中这个疑团,总是难以心安,只怕日后都没办法安稳度日了。”
孙问听她说得这样严重,无奈地想了想,“这样好了,我先去前厅看看那头的酒席是什么情况,如果马上就要散了,白家的两位公子肯定要回驿站或是客栈休息,王管事也会一同前往,我就不便安排了。如果还有一会儿工夫,我就想办法将王管事请到后头的下人房去,由我陪着您见一见他,您信得过我吗?”
白蓉萱当然信得过。
没等孙问说完,白蓉萱便点头如捣蒜不迭声地答应了,看得孙问心里非常舒服。如果眼前这位萱小姐根本就不信任自己的话,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做那狗腿子在中间来回瞎折腾了。
孙问道,“我去叫两个董家会功夫的小厮守在下人房的门口,到时候有什么动静,他们也能及时出手帮忙。”
白蓉萱震惊地眨了眨眼,觉得没必要闹得这么严重,“不……不至于吧?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管事……”
孙问表情严肃地说道,“害人只有不可无,防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