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这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听到的人俱是一愣。
则大太太怎么也没想到唐氏是个这样会说话的人,听得眼睛都亮了几分。
就连一直出神的闵老夫人听后,也忍不住抬头向唐氏看来,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与淡淡的惊喜。
蔡二太太万万没想到平日里羊羔一样只会跟在白元裴身后咩咩叫的唐氏居然会反驳自己的话,她顿时神情一凛,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动物一般,言辞瞬间更加锋利了,“你这明显是避重就轻转移话题!按你这么说,那宋孚也好生奇怪,他这个不冤枉那个不冤枉,怎么就单单冤枉你三少夫人?是你比旁人多生了双眼睛还是多长了张嘴,你就这么出奇,让他在这么多人里就选中了你?这可真是天大的缘分呢,说出去谁会信?你可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看。”
则大太太听了,毫不客气地说道,“二嫂要是觉得可惜,让宋孚也选一选你,岂不是好?”
蔡二太太立刻竖起了眉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着,她败坏门风惹出这样的乱子来,我连话也不能说了?要么就别做,要做就做得人不知鬼不觉,这样给人抓出来,我们以后还要不要开门过日子了?知道的是她三房招猫逗狗乌烟瘴气,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家的人都跟她一路货色呢。再说了,她一个当事人还没说话,你这个左护法倒是急着跳出来帮她辩白了?她是没有嘴还是怎么着,要你则大太太出面说话,还是你觉得白家内房的人都死绝了,需要你个外三房的人来拿主意?”
眼看着又要争执起来。
白老太爷冷眼旁观,脸上的表情出奇地难看。
则大太太正准备还嘴,却被唐氏一把拉住了,她淡淡地说道,“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大家各执一词,争执下去永远也没个结果。只是白家想定我的罪也没那么简单,要是老太爷真觉得我是那种恬不知耻的女人,做了伤风败俗有辱门风的事情,大可执行家法处置,只是要想让人信服,就得拿出让我无话可说的证据出来。毕竟没有捉奸在床,单靠宋孚的一番话和几样贴身东西却还不够。要是那几样贴身东西也能算作实证的话,就请老太爷下令彻查,不但我院子里的下人要追查个遍,就连近来出入我院子的人也都要查,只要下足了功夫,我不怕找不到幕后那只黑手!”
可这样一来的话,不但兴师动众不说,还会引起更多的麻烦。俗话说拔出萝卜带着泥,大宅院里蝇营狗苟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是真一样一样追查起来,白家内部可能会引起一阵骚乱,到时候可就不是处置唐氏那么简单的事了。就是白老太爷也不敢大刀阔斧地动手,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求个表面的祥和太平。
唐氏这句话,可谓是说到了点子上。
闵老夫人欣喜地看着她,觉得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总算没有白费,这个唐氏不但把自己的话全都听进去了,这些日子也没有继续自怨自艾,而是认真地想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并且知道该如何破局了。
闵老夫人拿起茶杯,装作喝茶的样子往白老太爷的方向瞟了瞟,发现他脸色铁青,表情既震惊又意外,大概也没想到唐氏会当着白家所有人的面要求彻查此事。她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何况事关自己的名节,就连白老太爷也不能随便拒绝。
这个唐氏,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不过也是这些人逼得太狠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一个做了母亲的人!
闵老夫人老神自在,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这就叫牵一发而动全身,白老太爷就算笃定唐氏和宋孚通奸,也不敢在这时候下令清查,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乱子在后头等着呢。
何况闵老夫人心里清楚,白老太爷也未必真就那么笃定,否则唐氏还有命活到现在吗?说不定早就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了。唐氏这一番话,其实已经反客为主,把白老太爷逼到了绝境上去。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非常地为难。
白老太爷面色不善,眼神阴鸷地盯着唐氏,似乎想直接将她看出个洞来。
蔡二太太则是一副见了鬼的神色,指着唐氏不客气地问道,“你这是破罐子破摔,非要搅和得家宅不宁才满意是不是?这些年自打你进门,大家都对你客客气气的,谁都不曾为难过你。你可倒好,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你现在还嚷嚷起来了?你难道不嫌丢人?我要是你,这会儿早一头撞死了。你是离了汉子活不了还是怎么着,元裴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不用在这儿装委屈扮可怜的,我们可不吃你这一套。只有你对不起白家的,没有白家对不起你的。你但凡有一点儿良心,这会儿也该认罪服法,居然还想抱着白家一起死,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唐氏听她提到白元裴,身子微微一颤,但马上就恢复如常,挺直了脊背迎上蔡二太太满是鄙夷的眼神。
眼见着蔡二太太的话越来越难听,则大太太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她的臭嘴。
先前还见不得蔡二太太与则大太太争吵的白老太爷这一次却出奇地安静,并没有出声。蔡二太太见状立刻会意,知道白老太爷这是有意让自己和唐氏打擂台。虽然蔡二太太也瞧不上白老太爷这副坐山观虎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