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爷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一直坐在白元德身旁的蔡二太太却是直接跳了起来,指着白元则叫道,“你说话就说话,往我们这边看什么?我们二房可从来都是正儿巴经过日子的,你们别一有脏水就往我们身上泼,就算是欺负老实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再说了……”蔡二太太说着不屑地扫了唐氏一眼,“谁拿着刀架在脖子上逼她了不成?她自己不知廉耻跟一个管事私通,你们往我们二房使什么眼色?别以为我猜不到你们外三房的心思,想要借此机会把二房打倒了,你们好趁机起势是不是?呸,别做梦了!我们行得端坐得正,什么都不怕,你就是告到天王老子那里也没用!”
蔡二太太是白家出了名的泼辣货,说起话来尖酸刻薄,什么难听说什么,除了白老太爷之外没一个人放在眼里。白元德是个色欲熏心的人物,姨太太娶了四五房,可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是蔡二太太一个人的对手,无论是多么厉害的人物,只要跟蔡二太太过招两三个回合,必保会温顺得像个小鸡仔一样,见了她低声下气的大气都不敢喘。白元德的院子虽然人口多,但因为有蔡二太太这号人物在,从来没有出过一点儿乱子,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她的手段。
她这一番话说得白元则神色尴尬,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了。
则大太太可不怵她,见她这样说自己的丈夫,立刻向前迈了一步,大声道,“二嫂,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唐氏的事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什么情况,你这么激动地跳出来,该不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这满屋子的人我们挨个看了遍也没人像你这样气急败坏的,怎么着?做了亏心事怕别人看啊?”
蔡二太太很早之前便瞧不起则大太太,觉得她出身低贱,行事又总是一副风风火火唯我独行的样子,不过是碍着妯娌间的面子,两个人又没什么来往不打交道,所以一直没机会收拾她而已。听到她自己站出来往枪口上撞,蔡二太太便毫不客气地冷笑道,“明眼人?怎么着,你的意思是说但凡觉得唐氏没被人冤枉的人眼睛都是瞎的不成?刚刚公公已经说了,他仔细调查过了,手里有确凿的证据,你这不是明晃晃地打他的脸质疑他的话吗?我告诉你,白家现在还是我公公当家掌事,他又向来是个行事谨慎的人,若不是有了真凭实据,这种事情敢拿到宗祠来说吗?早知道你们外三房各怀鬼胎不服气,这会儿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吧。”
一番话说得非常厉害,直击人心。
白家如今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内外三房的关系错综复杂,已到了水火不容的阶段。内三房想要牵制外三房,外三房则想趁机做大做强,甚至是脱离内三房的掌控。在这样如履薄冰的局面下,白老太爷疑心最重,唯恐外三房脱离自己的掌控,到时候白家的局面就会彻底地发生改变。到时候内三房没有支应门庭的强人,只会受制于外三房,那这些年自己的苦心经营谋略,岂不是全都便宜了外人?
白老太爷说什么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蔡二太太话一说完,便偷偷地瞄向白老太爷,果然见到他脸色一暗,眼神也变得异常锋利。
则大太太可不理会这些,她不管不顾地叫道,“二嫂您这可真是站在河边看水涨,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动不动就把大帽子扣下来,这谁接得下来?咱们说唐氏就说唐氏,你扯到内外三房做什么?怎么,隔岸观火还不够,你是不是还要来一招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白元则看着妻子牙尖嘴利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偷笑。平日里也没见她这么大的能耐,居然和二嫂对上阵,却毫不怯场,甚至过了两轮了还没有一点儿败势。
白元则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蔡二太太一听,表情顺便变得无比难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唐氏做出了这种事情,是我们二房唆使的吗?”她话锋一转,冷笑着道,“谁不知道你和唐氏平日里关系最好,走动得也勤快,这件事儿说不定你早就知道了,难怪听到之后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呢。何况这世上的关系从来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个大王八。唐氏不是好人,你也未必是什么好鸟。看你一天闲不住的样子,东门出西门进的,元则头顶上有没有绿帽子,那都难说。”
这话就颇为难听了。
则大太太没想到她会如此无耻,这么空口白牙的就侮辱人的尊严和清白。她气的一怔,一时间忘了还嘴,指着蔡二太太满脸的震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元则皱着眉头站起身道,“二嫂,你自己也是女子,应该知道清白对女子来说是何等重要,这样随意地无端抹黑别人,要是再拿不出真凭实据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说你们二房向来都是如此,说话从来都是凭心情定夺,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谁知蔡二太太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不屑地说道,“怎么?许你们无端抹黑我们二房,就不许我们说话了?天下可没有这样的道理,你们是不是也太跋扈了一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我说也就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居然当众撒起泼来。
白元则也不是软弱的性格,火爆脾气一上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听了蔡二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