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四下里又黑漆漆的,周围更是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便是胆大包天的江耀祖这会也有些忐忑不安。他瞪着眼珠子紧张地环顾着四周,小声向走在一旁的三毛子询问道,“这也太黑了,你怎么不点个灯?”
“我们家里向来都是这样的,夫人说这样可以省点儿钱。何况又不是光明正大的去做什么好事,您还想大张旗鼓让天下人都知道啊?”三毛子嘴里拿话刺激着他,可脸上仍旧是一副忠厚老实什么都不知情的表情,气得江耀祖骂也不是打也不是。
平日他走到哪里不是被人众星拱月前呼后拥的捧着,什么时候被人拿话这样怼过?上次去钱家的时候,钱家那个下人毕恭毕敬地把他请进了钱小姐的闺房不说,还特意留在门口帮他把门,事后又亲自送他出去。他觉得那人有点儿眼力见儿,特意多赏了他几个小钱,喜得那人冲着他离去地背影跪着磕了好几个头。
今天可好,自己居然被这样一个蠢货给鄙视了。
江耀祖正准备开口,三毛子却像是未卜先知似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直接将他拉进了附近的草丛里。
江耀祖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吓得赶忙闭上了嘴,喘气声都弱了下来。
过了许久仍旧没有动静,江耀祖推了三毛子一把。没想到这家伙脑袋虽然不怎么好使,力气却着实不小,这一推居然没有推动。江耀祖使劲儿挣扎了一下,可三毛子的手就像两把铁钳似的将他牢牢固定在了原位上动弹不得。
江耀祖没好气地问道,“你他妈想干什么?”
三毛子压低了声音道,“别说话!”
这毕竟不是自己家,江耀祖心里也在打着鼓,他倒不是怕被人抓个现行,反正就算被人抓到他们顾忌江家在杭州的势力也会选择息事宁人,虽然心里不大舒服,但还要恭恭敬敬地把他送到门外去。他怕的是引来唐家人的注意,那样的话就不能得偿所愿的抱一抱亲一亲心心念念的小美人了。
他按捺住心里的不爽,皱着眉头等了片刻,鼻息间忽然传来一股恶臭,恶心的他差点儿当场吐出来。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震惊地问道,“这什么味道?”
三毛子大大咧咧地站起了身,“没什么,我刚刚放了个臭屁!夫人曾经说我屁臭,让我以后放屁的时候躲着点儿人,从那时候起我每次放屁都要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去你妈的!”江耀祖觉得自己被一个傻子给戏弄了,再也控制不住,抡圆了胳膊冲着他的脸甩了过去。没想到三毛子反应也是极快,见状往江耀祖的肩膀上一推,居然将他推了个狗啃泥,脸直接闷在了草丛里。
江耀祖刚要破口大骂,三毛子便一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嘘了一声道,“你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溜进唐家了?这要是被人发现,咱俩都别想活了。”
江耀祖只好咬牙切齿地闭上了嘴,心里却暗暗下定了主意,只要拿下了白蓉萱,他立刻就吩咐人把这个傻大个弄死,以报今日之仇!
三毛子心里这个痛快,美滋滋的带着他继续往前走。江耀宗也是生活在大宅院里的公子哥,见他越走越偏,已经往后罩房的方向走去,怀疑地问道,“你是不是走错了路?那边不是下人住的地方吗?”
小十四早就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提前就交代好三毛子该如何作答。
三毛子便照着小十四教给自己的原话不卑不亢地说道,“白小姐又不姓唐,有她一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你还想让她住正儿巴经的厢房啊?唐家这么多口人根本就分不过来。”
江耀宗这两天已经派人打听了不少关于白蓉萱的事儿,为此他还让人找到了李毅的面前。对于江家人来说,李毅就像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而已,有什么事儿都可以随时随地的吩咐给他。可这次下人却回来告诉江耀祖说李毅突然间染了病,已经卧病在床不能出门,根本办不了什么事儿了。下人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什么李家已经买了棺木和不少白布,看样子是要做丧事的样子,李毅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江耀祖没有父亲和哥哥的智商,居然信以为真,还嫌弃地呸呸了几声,“真他娘的晦气,你赶紧回去洗洗澡,别把病气过继给好人。”
没了李毅的帮忙,江耀祖想要打听事情就麻烦多了。接连派出去几个人,才总算把消息凑全了,这还是因为当初唐氏回到娘家产女的消息太过惊世骇俗,所以知道的人多,否则连这点儿消息也打听不出来,可见江家养在家里的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根本就指望不上,也难怪江会长要把李毅收罗在手下了。
白蓉萱养在唐家就是个吃闲饭的,唐家人对她不好也在所难免。想到西湖边上偶遇时她穿得好像也是一件半新不旧的衣裳,买东西也都是挑不值钱的绢花,一看平日里就没少受气。
江耀祖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个说辞,并没有多作怀疑。两个人轻手轻脚地来到后罩房最里头的一间门前。因为时值午夜,后罩房全部都灭了灯,偶尔还从房间内传来佣人的鼾声。江耀祖嫌弃地撇了撇嘴,“白小姐就住这种地方啊?你们唐家也太黑心了吧,不管怎么说她和你们唐家挂着亲呢。”
三毛子装作听不懂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