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子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毅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从前还觉得你小子挺精明的,没想到也是个笨蛋。你知道这段日子江家为了打点上海的关系,挪用了商会里多少资金吗?”
小乙子摇了摇头。
江家动用商会的资金储备肯定小心隐秘,要不是李毅跟在江会长的身边,他本身又是个见微知著的聪明人,根本不可能摸清楚里面的底细。小乙子虽然跟在李毅身边,但江会长商量要务的时候,身边素来不喜欢有人服侍,不但如此,还要把他们打发的远远的,很明显就是担心下人中有别人安插来的眼线,回头将商议的秘事泄露出去。江会长一路爬到会长的位置,还一坐就是十几年,特别清楚‘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的含义。
小乙子对江家的事情一知半解,更不知道他们和商会的具体牵扯了。不过有一点他却是清楚的,“别的不敢说,但就这艘新赶工出来的画舫应该就花了不少钱。今儿一早我就得到了消息,说是王掌柜和张掌柜带着几个人到听雨阁喝茶去了,而且说的就是这画舫的事儿,会不会是也猜到了里面的猫腻?”
李毅还不知道这件事儿,闻声一愣,“你确定是王掌柜和张掌柜两个人吗?这件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掌柜和张掌柜都是三江商会德高望重的老人,两人虽然同是江会长的手下,但却因为各自的利益向来不和,平日里见面不是冷嘲热讽便是针锋相对,时常吵得脸红脖子粗,给对方挖坑陷阱无所不用其极,都恨不得将对方挤出三江商会,巩固自己的势利与利益。
这两个人能坐在一起喝茶,可见是出了十分紧急的状况。
小乙子不如李毅想得那般长远,他只是觉得这件事儿有点儿奇怪而已,并没有往心里去。听李毅这样严肃的发问,也忍不住愣了愣,“是我的几个手下听到的。他们昨晚上推了一宿的牌九,赢了钱的人今早请喝茶,几个人就跑去听雨阁了,亲眼看到王掌柜与张掌柜上楼,我手下的人觉得有意思,不知道两人商议的事情和咱们李家有没有关系,所以就偷溜上去听墙角。不过两位掌柜的声音很轻,而且又隔着门和屏风,听得隐隐约约不那么真切,他又担心听的太久被人发现,听了几耳朵就溜了。我听他说得不整不全的,所以就没敢跟您提。要不是说起江家挪动商会资金的事情,我根本就不会往这上面想。”
李毅却没有怪他的意思,反而还一脸高兴,“真是天助我也!我正愁怎么把不露声色地把江会长干得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宣扬出去,又要让人知道又不能被人查到我身上来,还真是让人为难。江会长那只老狐狸实在精明,稍有不慎就会给他抓住把柄,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江会长不坐商会的会长,但想要碾压我们李家还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的。我这边正愁得没个主意,没想到商会里就已经有人收到消息了。不但省去了我的麻烦,还会彻底把我从这件事儿上摘出来,简直是在帮我得忙。”
李毅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人还是不能太自满自大的,最起码商会就不像江会长想得那样滴水不漏,消息还是会从各种渠道泄露出去。接下来就看江会长如何应付这些糟心的事儿了。”
小乙子问道,“家主,江会长这次是不是要完蛋了?”
“狡兔尚有三窟,那老狐狸可没那么容易就会完蛋,起码要折腾几个回合。如果江家去不成上海,那杭州就是唯一的退路。江会长就算拼了老命也会守住这块最后的阵地的,否则他江家还能有容身之处吗?当初受过江家压榨欺辱的人,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功成身退过好日子去吗?”李毅一想到那样的局面就觉得好笑,冰冷无情的脸上也多出了几分期待,“江会长登高望远,吃着碗里地看着锅里的,步子迈得太大,现如今腹背受敌,我也想看看这老狐狸还有什么手段,能成功脱身!”
小乙子眼珠子转了又转,请示道,“家主,我们要不要在里面搅搅浑水,趁机推波助澜一番?”
李毅想也没想地摇了摇头,“不要!这个时候插手进去不是明智之举,说不定两边都讨不好,最后弄得一身骚。我们就坐山观虎斗,看江会长如何力王狂澜扶大厦将倾,也趁机看看商会里到底分成了几派,哪些人是站在江会长这边的,哪些人是他对立面的。”
小乙子还是觉得不妥,“家主,要是江会长让你出面怎么办?这个时候能和他撕破脸吗?如果不能的话,难道要您帮着他去处理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吗?”
“我吃饱了撑的去管他的事。”李毅哼了一声,“自今日起闭门谢客,对外就说我染了重疾不能下床,日常全靠汤药吊着一条命,一日之中有大半都在昏睡,谁来了也不见。”
小乙子点头答应了,“那我让人去请个大夫来,这做戏要做全套了才行。”
李毅嗯了一声,“叮嘱手下的那些人,这段时间就不要轻举妄动了,都给我消消停停的夹着尾巴做人,谁要是敢出去惹事,都给我撵出去一个不留!”
小乙子知道李毅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立刻规规矩矩地应了下来。
李毅走出大门,准备往后院走,迈出几步又忽然停了下来,“派几个人盯着唐家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