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转了多少圈,试了多少次;结果就是一口肉都没吃到。犬王甚至想忍着恶心,将那脓血喝下。
可即便如此念头,此刻竟都成了奢望—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有机物,碰到唾液便全都化成了脓血,然后在很短时间内成为一滩焦黑的灰烬。犬王再怎么变异,好歹还是生物,实在不会光合作用。从土里汲取营养的计划肯定是行不通了。
无奈的望着小小水泡子上,那漂浮着的水族遗骸,再喝几口的念头也打消了。磨蹭半小时,无计可施的雷鸣只能黯然离开。
它顺河往下,不一刻便走到了湍急的水边。再往前走就彻底出了基地,踏入荒野了。
犬王驻足、回首,依依不舍的望向那高耸入云的“中心大楼”。良久之后方才纵身一跃,跳进了冰冷的河中。
不一会,长长的脸颊刺破水面,犬王划动四爪,径向对岸游去。
早春时节依旧春寒料峭。河边的矮树大都灰突突的生机不显。天气渐暖,些许土壤得以裸露于冰雪之外。在这寂静的东北远郊中,有条近乎三米长的“黑豹”形单影只的在水边独行。
时光荏苒,距漫长一天已忽忽然过了三日。七十二小时,犬王尝试了不知多少次,结果却还是一口吃食都没吃上。要不是还能喝水,它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
“咕、咕噜噜……”强烈的肠鸣音打断了“哒哒”的轻微脚步。雷鸣寻了个分叉的小溪流停下,然后分开前爪,将头尽量压低。不这样不行啊,跪倒再起,委实太费劲了。
时间不长,饥饿感却到了顶峰。犬王不知道,只要熬过了今天,肌体汲取营养的方式便会改变:由进食为主转为内耗模式。届时,火烧火燎的饥饿感虽不至消失,但会减轻许多。
但是,如此也昭示着生命正式进入了倒计时。一旦储存的脂肪消耗殆尽,便是雷鸣毙命之刻—说的简单点,就是活活饿死。或许,这又是造物主的安排?一场赤裸裸的现世报?
越过两只前爪,雷鸣的鼻子贴近水面:“吸溜吸溜……”河水比往日愈发甘甜了。随着凉意不断入腹,磨人的饥饿感不再那么的难以忍受。cascoo.net
半小时后,舌头被河水冻的麻木不堪,它才缓缓的抬起了头。四肢颤动间,明亮双眼立时痛苦的闭合—强烈的晕眩差点便击倒了它。
雷鸣牙关紧咬,一动不动。直到眩晕稍退,方才缓缓的撩开眼皮。入目所见,尽是厚厚的一层鱼虾。“呜……”雷鸣呜咽,无奈转身离开。
每次喝水都能毒翻大量水族,犬王不想滥杀,却也无法避免。此时此刻,镌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不断的告诫着它:既然已是必死之局,那就定得寻个寂静、偏远的所在,如此才算得上干净与安详。
漫长一日过后,修复城墙,统计损失等等各项工作使得“鲸鱼核电站”喧嚣热闹。事无巨细,
全都需要人手去处理和疏通;不止薇妮,连偷奸耍滑成性的杨小海都被抓了壮丁—他得照顾小猫,也就是陪姑娘玩儿;这样黑瞳才得以空闲,运用少的可怜的法力移走碎石。
虽然工程机械设备也可清理碎石,但总没有手指一点便飞来的
。便捷吧?反正基地大兴土木的事也没少干,基建经验是不缺的。
三天,尘埃落定。该换岗的换岗,该外探的外探,连新的通讯班组都划到了韩海蓝的麾下;基地大体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只是有多少熟悉脸孔惨遭替换,有多少好手重新换上了新人,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鲸鱼核电站”是个抱团取暖的所在,根本做不出任何保证。
当然,地星人类全都步履维艰,有今天没明日,多活一天都是赚了。
当天傍晚,小食堂内,杨小海自饮自斟。陪了小猫三天,酒虫都快冒出了嗓子眼。好不容易挨到黑瞳的蓝见了底,他才算有了空。
说到底,小猫还是和狐狸小姐更亲近。顺带说句,截止到现在,小猫的事纵是赵贵杰等一票大专家亦都解释不清。反正姑娘吹气般长到了15岁大,然后就按下了暂停键。
虽没道理,但姑娘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不妥。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思想落后于身体发育那么一点点。
不开口,就是个青春无敌靓丽的美少女;一旦开腔讲了话,三句就能暴露智商。小猫不招灾不惹祸,一天天的就知道找书看,恬静自然的样子又着实招人稀罕。
杨小海和黑瞳若有空,她就热热贴贴的回应两人的话;若忙起来,她也不主动上杆子纠缠。小姑娘就似一朵偷偷盛开的野百合,静静的等待着她的春天。没朋友,她也不愿意招惹热闹。
“这丫头,不会一直弱智吧?以后结婚生子的事儿咋整?”杨小海难得深沉。看来,男孩成了父亲,思想多少都会成熟些吧?
“会不会像‘祖宗’一样,瞬间变成适婚人士?要是突然管我要帅哥可咋整?满基地年轻小伙不少,比我帅的也多,可我没准备,也没有相中的……要不,孙子刚那货?考虑一下?”
杨小海滋溜一口酒,夹一筷子黄瓜丝金针菇拌的河蚌。此刻的老宅男就像中年人一样思考着子女的婚事,却浑然忘却了自己尚没达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