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特林”换子弹很是麻烦。毕竟是老古董,若什么都好,就轮不到“马克沁”什么事儿了。吕茛确实是黑衣中的精英,加特林本是四人操作的东西,硬是被他一个人打的枪管发红。上万发子弹不是鞭炮,如果都打完,且得一会儿功夫。但加特林的老毛病在几千发子弹后便冒了出来——老爷枪卡壳了。
吕茛一只手提溜着机枪,将那玩意儿架在楼护栏损坏的缺口上。摇的正起劲,冷不防把手一紧,他差点把机枪怼楼下去。探头看了看,除了七根纯黑的枪管微微发红以外,啥也看不出来啊。
他没敢用手摸,把机枪拽回二楼,瞪着牛眼冲楼下“呼呼”的喘。英雄的壮举代价却极其轻微,吕茛双手滴滴答答淌着血,那是双手手掌被磨破的结果。毕竟活着,和楼下的同事比,他确实幸运的多。
任凭吕茛眼睛瞪多大,他也无法看到杨小海的身影。“哒哒哒哒哒哒”,大片大片的感染者被扫倒。杨小海只身站在楼外,盯着远方稀稀拉拉的“感染者”慢慢向他聚拢。“哎……”一声无力的叹息,他慢慢向楼内走去。
满地疮痍,“感染者”的、人类的身影横七竖八,奇形怪状、到处都是。两者很好区分,不说黑衣身上的制服,单看谁的身躯被破坏的更为彻底,那就一定是人类阵营的没错了。不管怎么严苛,幸存者总还是有的。
就在楼上卡壳停火的时候,杨小海慢慢走回了楼中。短短几十步,他已经看见好几个身影慢慢爬起。这些幸存者中的幸存者全都呆头呆脑,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一个身影在面粉中缓缓爬起,还没睁开眼睛,附近的三头“感染者”便扑了上来。
杨小海眼不红牙不长,轻轻挥下手臂。右小臂外侧的皮肤陡然咧开,那新生的骨刀晶莹剔透、无声而出。面粉纷飞中,面人一般的黑衣身上又添了些酱紫的颜色。
“啊……”一声高亢、尖利叫声将近在咫尺的杨小海吓一哆嗦。
“艾西吧!……猛男都没咋滴,这一嗓子,小爷好悬没剁了你!”杨小海收回骨刀,好心帮眼前的黑衣煽呼煽呼,那漫天的面粉迅速向远方滚去。
“啊……”又是一声惊叫,在杨小海皱眉凝视中,那人两手收拢在身前,一边摇晃双手一边哭喊着向云梯跑去。
“这个笨女人!”杨小海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冷倩。就是那个长相不错,学历很高的女黑衣。此刻她毫无形象,就是一个受惊过度的普通女孩。她不管不顾的只想跑到二楼,跑到相对安全的地方。殊不知大喊大叫,反而将剩余“感染者”的注意力全引了过去。
于是,怪异的一幕出现了。冷倩向云梯跑,但凡靠近她的“感染者”,无不被切开了脑袋,可她身边明明没人。这妮子真被吓傻了,身旁发生的一切全不理会,她只顾直线向云梯跑去。不一会便颤悠悠的爬上了梯子。
在梯子背面,一阵旋风刮过,杨小海现出了身形。他抬头目送着冷倩爬上了二楼。不盯着点不放心啊!那妮子体如筛糠,谁知她会不会从十几米高的梯子上摔下来。
“这、这、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姗姗来迟的闫冰指着猛男“感染者”那巨大的身躯结巴了。他不明白,不就晚到了五分钟么?他老人家腿脚不比小年轻,迟点怎么了?
“小、小徐,徐旭高!”闫冰声调越来越高,奈何就是没得到徐主任的回应。冷不防一个白影从梯子上跳了出来,闫冰立时往腰间摸去。虽然他很久很久没开枪了,但作为黑衣的本能还存在着。
“闫哥,是我……”一个带着长长哭腔的女声阻止了闫冰拔枪的手。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同事,冷倩的声音他还认的出。闫大经理固然爱财,但生活作风却很严谨!
闫冰走到护栏边,向下瞧了一眼,确认梯子上没东西跟着;再扫了一眼面人冷倩,见她浑身上下只是沾了些面粉,没见有什么伤口,方才关切的上前问道:“伤着没有?怎么弄的这是。”
冷倩受的刺激实在太大,她哇的一声投入闫冰的怀抱,泪水如开闸的洪水般,刷一下的流了出来。
“你这个同僚,注意影响诶!别光顾着哭,先回答我,这这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冷倩把闫冰搂的更紧了。闫冰心急如焚,他试着推开她,但后者几乎粘在了他身上,甩都甩不开。
正自僵持着,一个虚弱的声音解了围:“闫哥,全完了!一只大怪物闯了进来,我们辛苦建的墙,毁了!放在一楼的吃的,也跟着完了!”贾诚肃从云梯上爬了下来,佝偻着身子,一只手臂卷曲着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苦着脸答道。
冷倩见有旁人,心下立时不那么慌了。于是女性的羞耻感便抬了头。她一把推开闫冰,眼神凌乱的四处乱瞄。但要一个人返回楼上,却是万万不敢。
“你说什么?”闫冰刚脱了冷倩的纠缠,立马双手抓住贾诚肃的衣领,任凭面粉瑟瑟落下和贾诚肃龇牙咧嘴而不顾,追问着徒劳的答案。
其实,当他第一眼看到一楼大厅的惨状时,答案已是昭然若揭。之所以逼迫贾诚肃,无非是求个心里安慰罢了。
可贾诚肃却倒了霉,本就被杨小海摔的散了架,再被闫冰一晃,他干脆两眼一翻,昏了。
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