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狂吐不止的杨小海相比,王晴就平静多了。她既不讲话,也不阻止。直到杨小海将胆汁都吐了出来,方才拿过一块干净的毛巾,递上了一杯透明纯净的凉白开。
顾不上说话,杨小海擦拭嘴角,漱口,一仰脖把水喝干。瞪眼喘了好一阵粗气,方才将那股恶心压下。杨小海放下空杯,偷瞄王晴。却被后者捉了个正着。
王晴虽与杨小海四目相对,却毫不羞涩。她掀起衣摆,大方的露出了小蛮腰。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上,伤痕遍布。虽然结了痂,却远没痊愈;有些伤口还隐隐泛着血色。
对着一脸平静的王晴,同样一身伤的杨小海挠头:“没别的想法啊,那个,啥意思?”
王晴面无表情:“这就是沦为食物的下场。不怕再吐,我不介意让你看个仔细。”
杨小海慌忙摆手:“不看不看!我又不变态。就是怕你有啥隐疾,比如骨折啊什么的。得得得,算我多事,继续说吧!”
翘翘嘴角,王晴对杨小海的局促紧张很是得意,就像赢了什么似的。
复又将衣角细细掖好,王晴继续道:“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对着三具尸体,是个正常人就无法忍受。饿得难受,我俩实在受不了,便逮个机会,冒死爬出了地窖。
我和吴毅都不认路,手机又不能用,慌不择路的我们只捡最偏僻的地方走。路上发现了一位雇佣兵的尸体。吴毅看到了枪,又把将枪交给了我,还说女孩子更需要这东西。当时我脑子就乱了,连怎么收下的都不记得了。”
“这么说吴毅人不错啊,救了你还刚给枪。”杨小海摸摸肩膀,恨意减少了些。
“要不怎么说你嫩呢!”王晴轻蔑一笑:“三具尸体,其中两具还是被我们亲手干掉的,多强大的心脏才能留在原地两天两夜?
等着遗骸发臭么?是吧?这么一说,你也觉得不合理了对不对?”王晴对杨小海的心思倒是摸得一清二楚。
杨小海憨憨一笑:“啥,我没发现有啥不合理的啊?你们不走,不是因为头上总有脚步声么?”
王晴无奈的一撇嘴,似是对杨小海的天真无可奈何:“说对了一半。没有立时爬出地窖,还有体力的原因。包扎后的吴毅并无大碍。但我却太虚弱了。那两人本就没打算留手,我能活下来纯属命大。
事后吴毅坦言,其实他就早醒了,只是一对二没有胜算,所以才趴地装死。直到早上,两男人睡得死沉死沉的,他才敢偷偷的爬起来。”
杨小海听的瞠目结舌,他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
“怎么?有什么地方没说清吗?”
王晴的情绪忽然有了波动。大口吸气,又缓缓吁出。借由呼吸的转换平复着情绪。由此几次,方才继续:“吴毅毕竟年轻,起初他并不想带上我。是我说在车上第一眼见到他便有好感。而且我是为了跟着他所以才下的车。只要不嫌弃,我愿意一直陪着他。
他信了,守着一动不能动的我,整整2天。其实,他脑袋根本就没伤!厚厚的冬帽里塞着钱,这样才抗住了偷袭。
之所以离开,却是苏醒后的我强烈要求的。因为我怕,怕饿疯了的吴毅突然发狂,继而吃掉我。”
王晴起身喝了口水,根本不看傻掉了的杨小海。端着茶杯,王晴对自己说道:“提心吊胆的爬出地窖,我才发现,地窖旁趴着个女尸。她脚上的厚底棉鞋凌空搭在窖门边上。只要有风吹过,厚厚的鞋底便会磕碰地窖门把手。那动静跟脚步声一模一样。
很讽刺吧?一个车过来的,宁可对同伴亮出獠牙,也不敢越雷池一步。若是都勇敢一些,是不是我就不会被打个半死?那女孩也……我是不是很没用?”
杨小海嘎巴嘎巴嘴,搜肠刮肚想找几句安慰的话。还没出声呢,王晴便再次呢喃起来:“一个女人,在末世里能做些什么?无人照拂,更不会防身术,在这吃人的世界里,我又能依仗谁呢?若是有个强大的臂膀可以依靠……所有一切,只为了在末世里存活,仅此而已!”
不知不觉间,杨小海对上了王晴的目光。后者泪眼婆娑,正楚楚可怜的盯着自己。仿佛故意逃避,杨小海冷声打断了回忆:“不用说了,你走吧。我也不是那小气的人,你可以随意挑选所里的物品,只要拿得动!”
杨小海心虚了。对于人性,思想单纯的老宅男从未接触过如此黑暗的一面。再听下去,怕是都会怀疑人生了。最可怕的是,纵使不愿听、不愿信,内心却清楚王晴没有说谎。不愿正视残酷现实的他急着要将王晴赶走了事。
可王晴却不干了。她舞着手阻止杨小海靠近,大声喊道:“不,让我说。是你要求的,你必须听完!我的过往真的很简单,就当是求你,再当会儿听众好吗?”
王晴的软语柔声,将杨小海强撑起来的强硬瞬间溶解。“留是不能留了,听听又能咋滴?”杨小海特意巩固了下心理底线。
见杨小海不吱声,王晴一抹眼睛,加快了语速:“出了地窖,又有了枪。所以我们仗着胆子进了平房。可惜,还是找不到任何能吃的东西。或许是出来晚了,房主早把能吃的东西全带走了。
后来,我们紧着地窖翻,可算才有了点收获。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