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钱毅看人很准,亦或者杨小海本质上就是个烂好人。抱着送佛送到西的想法,杨小海果然又扔了一瓶。
瓶子与水泥地亲密接触的连番动静引得几个家伙冒出了头。见地面上没有活动的血肉,晃晃悠悠转了几圈便也就消失不见了。
许是装得多,又或者是这次的瓶子质量不好,总之是漏了点。钱毅心疼的扶起瓶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刷刷刷的快速在画板上写了起来。
杨小海以为他又要谢自己,但望远镜里却是另一个内容“看到我老婆没”这下,杨小海只能无奈的翻白眼了。
第一,他不认识钱毅的老婆;
第二,钱毅只是暂时安全,那三道消防通道的安全门可不比单元门。只要用力捶打,几下便可以轻松破开。
如果曾经的邻居、今天的“感染者”稍微长点心,分分钟便能闯将上来。
钱毅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挂念别人?即使打听到下落又能怎样呢?
难道和他一样在早春的寒冽中晒日光浴么?
很快,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杨小海那普通的样貌遁入黑暗,钱毅的身影也消失在护栏后面。
死寂一片中,无所事事的杨小海陷入了沉思:通过观察,可以确定那些家伙听力很好,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们的耳朵。就是不知它们对光线是否也这么敏感呢?
左右无事,杨小海拿出火机,点着一张纸,顺窗撇下。
火苗在夜色中摇曳着,打着旋向楼下飘去。直到火焰熄灭,小区里依旧是死气沉沉的无有动静。
杨小海又点了几张。今夜无风,有些纸半空中便燃尽了,有些却飘到了地上仍在燃烧。小区内还是无有变化。
“嗯,光线应不会刺激它们。”多次尝试,杨小海得出了结论。
钱毅被不断坠落的火光所惊,于栅栏后露出半个身子,仰头张望观瞧。
杨小海挥手示意一切正常。关窗,伸手拿烟。到手却软软的毫无质感。一捏才发现,不知何时软中化只剩壳子了。
杨小海悚然一惊:他断烟了!曾经无数次想要戒烟,等这一天真的来了,他才发现自己完全没准备好!没办法,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样,该来的总是会来,完全不会在意你的感受。所以,杨小海只能被迫的戒了烟。
辗转反侧的煎熬一晚,直到凌晨时分,杨小海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担惊受怕几乎一夜未眠的钱毅眼巴巴盯着17楼,杨小海却睡的死猪般深沉。
以后的几天,杨小海通过绳索送去了炒面、方便面什么的一些速食。还给他送去了几床棉被。无法原路返回的盆盆罐罐被钱毅当成了接水的容器。
但就算有杨小海无私的奉献与接济,钱毅的状态仍然是不容乐观。与杨小海不同,他被困于楼顶,可真是一穷二白,要啥啥没有。
最最致命的,是钱毅患上了极其严重的重感冒。尤其是寒冷的夜晚,几张被子根本抵御不了寒潮的侵袭,潮湿,寒冷,竟成了无解的催命符。
没几天,钱毅彻底病倒了。尽管有杨小海“空运”药物支持,钱毅的状况还是每况愈下。
祸不单行的是,随着时间流逝,早先存的那点饮用水眼看着越来越少。
初始还期盼老天爷下雪来着,但貌似两人早已用光了运气。打钱毅爬上楼顶那刻算起,时间忽悠悠流逝数日,天上始终灰蒙蒙的,就是无有动静。
缺水少粮,钱毅一天比一天萎靡。杨小海看再眼里,急在心上,但却一筹莫展、毫无办法。
从满地的双氢氧到剩下的几盆自来水,再到最后小小的两瓶漱口水;个把月间,两人便几乎喝光了所有的存货。
剩下两瓶225ml水瓶子,杨小海犹豫半天,终还是分给了钱毅一瓶。但即使再渴,两人也没动那最后的生命之源。
没水喝的钱毅整天蜷缩在阴影里,动也不动。杨小海用镜子晃,他也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儿。
钱毅的状态眼看就要滑向无底的深渊,杨小海内心的阴霾也就越来越重。若没了钱毅,那便只剩杨小海孤零零一个了。
把冰箱内壁剐蹭个遍,再也找不到一点冰碴,杨小海方才不舍的放过了冰箱。慢慢将冰箱门合拢,特意留出道缝隙。靠着冰箱制冷的作用,杨小海多少还能弄点冰水润润喉。
干渴的杨小海打开房门,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消防门后。
将手虚放在了消防门的把手上。只要按下去,门后的恶魔便会扑上来,助他从这干渴的酷刑中解脱出来。
“嗷!”
许是杨小海靠近的缘故,门外又响起了野兽的嚎叫之声。被喊声拉回了魂,杨小海艰难的咽咽吐沫,慢慢收回了按着门把的手。
手指离开冰冷的把手,一个念头忽忽然冒了出来:“另一面的门把手也能将门打开!”
防盗门本就是双向开关且无有锁死,只是一直关着才给了杨小海一种“很是牢固”的错觉。嗜血的家伙随时都可能弄开没有落锁的门!
顶着后背满满的冷汗,后知后觉的杨小海无声潜回了家。
站在客厅,任凭心脏不争气的“扑腾扑腾”狂跳一气。稍微平复情绪,然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