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自认拿捏住了杨全,钱氏也不在唯唯诺诺颤颤巍巍的模样,抬着下巴,看着很是有些得意。
杨全闭了闭眼睛,转身慢慢挪进屋里,将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还差一点夹着钱氏的鼻子。
钱氏望着近在咫尺的房门,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呆了好一会儿,她才如疯狗一般,怒吼道,“老头子,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有杨春花那贱人,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信不信小华回来,我让他连春花一起揍。”
杨全在屋里,并不理会钱氏的吼叫,拖着病体,慢慢的挪到床前,脱了脚上的鞋子,又慢慢的躺上床,一切的动作都如慢镜头一般进行,一点儿没被钱氏的吼叫的影响。
钱氏在门外叫嚷半晌,屋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伸手推门,却发现门被杨全从里面拴上了,根本就推不开。
钱氏不由得着慌起来,她扒着门,试图喊醒杨全,“老头子,我,我也就是说,你别当真啊,要是你不愿意让春花给我道歉,那我不提这个事了,你先把门开开,让我进去照顾你好不好?”
说着,她又道,“方才我就是被你关在外面,气急了,才口无遮拦,你别计较,等小华回来,我就叫他跪到你跟春花面前,跟你们认错,老头子,你先把门开开。”
屋里,杨全闭着眼,就跟睡着一样,完全不理会钱氏的叫嚷。钱氏又喊了几句,见杨全依旧没有动静,就恨恨的踢了一脚门板,结果门没有踢开,倒是把脚趾头给踢疼了。
她抱着脚,在原地跳了两下,好不容易等脚上的疼痛缓解一些,就看到杨氏远远的朝这边走来。
钱氏顾不得疼痛,连忙踮着脚,几步走到先前的屋子里,躲起来。
杨氏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到院中晾晒,也没注意到躲在屋里偷偷摸摸往外看的钱氏。
晾好盆里的衣物,杨氏就去看杨全,推了推房门,却没推开,“爹,你怎么把门拴上了?”
床上闭目养神的杨全听到动静,就起身,扶着墙走到门边,把门从里面打开,“没啥,就是见院里空荡荡的,睡着不踏实,就把门拴上了,春花,你也歇歇,别太累。”
杨氏道,“爹,这些活儿都做惯了,不累,您呢,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杨全道,“挺好,就是身上没劲儿,嗓子有些痒。”
杨氏就问道,“爹,钱氏和杨小华还没有回来?”
杨全没有纠正杨氏的称呼,摇头道,“没看见小华,至于你娘,一直在屋里,只是没敢见你。”
杨氏闻言道,“我还以为钱氏跟着杨小华一起逃了呢,竟还在屋里,倒是让人意外。”
杨全不想提钱氏,就略过杨氏的话,“你忙完了,去将你二叔,还有村长以及你五爷爷六爷爷都请来,我有事说。”
杨氏没问她爹要做什么,听到这话,就应了下来。
河边还有一堆洗好的衣裳被褥没晾晒,杨氏与杨全说了两句,就去了河边,又装回一盆衣服晾好,才又去拿被褥等物件。
杨氏走到河边,放下木盆就弯腰拧被套,突然感觉到小锦鲤给她的护身符有点发烫。
她摸了一下胸口,就蹲下身体,将护身符给掏出来,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到“噗通”一声,好似什么东西落入水中。
杨氏抬眼朝河中望去,就看到杨小华在水中扑腾。
“哟,这不是我亲爱的弟弟吗,怎么不躲着,来这里了,就算你要赎罪,也用不着跳进河里呀。”
杨氏把护身符放回衣襟内,站起身体,抱着手臂,脸上挂着明显的笑容,望着水里扑腾的杨小华说道。
虽然不明白杨小华什么时候跟在她身后,又怎么落水的,但看到他手中拿着的木棒,以及滚落下去的位置,杨氏也明白他想干嘛。
要不是她刚才察觉小锦鲤给她护身符发烫,侧身蹲下检查,估计那木棒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杨氏呵呵笑了两声,一点儿都不同情水里扑腾的杨小华,更别说急着救他了。
杨小华喝了酒,脑袋晕乎的很,本来悄悄回家来,想找钱氏要钱的,但看到杨氏端着木盆朝河边走来,就捡了一根木棒跟了过来,想趁杨氏不注意,给她一个教训。
哪知道刚举起手中木棒用力打下去,杨氏就挪了一个位置,蹲到地上。杨小华重心不稳,噗通一声就往河中栽进去。
这里的水并不深,但也到了成人腰部的位置,杨小华栽下去时,又没有防备,加之喝了酒脑袋晕乎,硬是扑腾半天,都没能站起来,反而几次往水里落下去。
杨氏就站在岸边的石头上,看着杨小华一会儿冒出一个一个头扑腾两下,一会儿又彻底没入水中没动静,愣是没有将人救起来的打算。
接连几次后,杨小华已经没有力气再浮出水面,杨氏才下水,将他从水中拎起来,拖到岸边的石头上,也不管他是死是活,从不远处扯来几根藤蔓,就将杨小华双手双脚捆绑起来。
等她装好被褥床单,就抓着藤蔓,像拖死狗一般,将杨小华拖回家中。
杨小华被凹凸不平的小道上的石头磨得背部疼痛,才清醒过来,一抬头,就是湛蓝的天,自己双手双脚被绑住,被拖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