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萧君策久不能寐。站在殿外,他望着深夜里的辰星,微风轻拂,像极了他倒在血泊的夜晚。
“陛下,快走!”
那张满脸是血的脸,萧君策至今不敢忘。半年前,他入丞相圈套,若非是挚友肖子旭搭救,只怕半年前他便已如先帝一般被害。
萧君策满脸懊悔,当年的事,他想都不敢想。肖氏满门被诛,寻到许氏时,她已有孕在身,萧君策曾立誓,要护她母子半生无忧,可现在,他连那孩子都没有护住...
他猛然一圈锤到了石栏杆上,那一下,可吓坏了身后跟着的侍从们。
袁公公第一个冲上前,“陛下,您这是做什么啊!”太监双手捧起萧君策的手,看着关节间的淤青,正想宣太医时,忽然被萧君策随手推开了。
“宣皇后。”话说完的一刻,人已经进了殿内。
太监来时,楚瓷还没睡醒。
“娘娘,皇上召您过去。”竹叶点亮了烛台,温声细语的向人说道。
“不去!”她抱紧被子,转头便又睡了回去。
竹叶稍顿,随后才提道:“陛下好像受伤了。”
躺在床上的楚瓷半天没声,正当竹叶以为她又睡过去的时候,才听人说道:“受伤了有太医,喊我有什么用。”
“陛下宣了您。”竹叶站在床边不急不慢的答道。
这一下,楚瓷睡意全无,她有些不耐烦的从床上坐起,如今还有五日的时间,她总该做些什么。
“宣我干嘛?”
“说是,让皇后娘娘前去侍奉。”竹叶垂着头答道。
大半夜去侍奉?还不及楚瓷清醒些,便听到门外传来了阵阵敲门的声音,“桃叶姑娘,皇后娘娘醒了吗?皇上还在乾清宫等着呢,若我等误了差事就不好了。”
猛然间,电视剧里那些因为侍寝被卷成麻花送到皇帝寝宫的画面印进了楚瓷的脑海中。她提起一口气,一时间更是清醒了不少。
“我自己来!”说罢,楚瓷转身便匆忙找衣服去了。
到了乾清宫,萧君策看到楚瓷的那身打扮,满目茫然,“你干嘛?”
“侍寝啊。”她说着,学着苏婉清的妖娆造作在萧君策面前摆弄了起来。
“...”萧君策瞥向身后太监,“给她找身人穿的衣服来。”
闻声,楚瓷急忙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她不过是按照汉元素的样子,将衣裙改的稍短和简单了一些,至于吗?
她换好衣服再出来时,便见萧君策顺手将墨条向她扔了过来,“研磨。”
楚瓷没多言,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了桌案的一边儿开始磨墨。萧君策瞥了她一眼,“照你刚才那副样子,是会被拖出去杖毙的。”
闻声,楚瓷手中的动作一时停下了,“是你让我来侍寝的。”
“朕何时说过?”
二人相视的一刻,她忆起竹叶说的好像是侍奉...“那总不能是来侍疾的。”
“嘶...”萧君策抬头便要向楚瓷的额头敲去,见人不能躲避的模样,他手中动作意识顿时停住了,“你迟早因为这张嘴丢了命。”在宫中侍疾二字是忌讳,旁人避让不及,偏偏楚瓷脱口便能说出来。
这还楚瓷第一次这么近观摩一个人写字,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字很好看,界于行书和草书之间,好似有着他自己的一种风格。
“驰骜往来,出于椒丘之厥...”
“阙。”萧君策提醒道,见人眼神迷离,他趁机问了一声,“听说丞相之女不通女红和骑射,却独爱典诗和文集...你到底是谁?”
话音落地的一刻,气氛忽然静了,她后背冷汗直冒,心中也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若真的说了,结果会怎样?
可眼下她不想死,所以她也赌不起,看着萧君策眼神间的试探,她呵呵一笑,“陛下以为呢?”
见他要开口,楚瓷当即打断,“所以陛下找我来有何事?”
他眼神间的试探和伪装顿时淡了不少,良久才他问道:“许贵妃为什么会血崩?”
相比刚刚,他的表情也好似严肃了不少。
“你不是找太医问过?”就在院外的人散去的时候。
“朕想听你说。”
他能这么问,无非是因为听到了他认知外的信息。他不能辨出对错,所以才将本人找来问话。
萧君策眼眸间的谨慎让楚瓷有些害怕,许贵妃看上去对他那么重要,若让他知道她......可那又怎么样呢?本着一位医者的职业操守来讲,病人家属有权利知道病人的现状。
想到这儿,楚瓷提起了一口气,“初步判断,是因为生产时间过长导致的气虚后又因助产不当造成的产伤引起的血崩。”
“关于产妇血崩,有时连最精湛的太医多束手无策,你是怎么做的?”
萧君策生在这个地方,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宫中孕妇,一旦血崩,能再被救回来的寥寥无几。更不要说,当时许贵妃的情况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
他也问过太医,可太医只说许贵妃脉象有些奇怪,多的便再没多说。
楚瓷想清楚后,走到萧君策身旁,“殿下可知,为女子者,这里...”她将楚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