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立冬之时,萧君策不知从何地带许氏入宫,入宫当日便要封家境平平的许氏为后。重臣反对,说是兹事体大,让他慎重。
后来丞相一党趁机选出了立后名单,谁知萧君策想都不想的便立了丞相府嫡女楚瓷为后,许氏为贵妃,如此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楚瓷竟没想到,后宫之中竟还有曾令萧君策情根深种之人。
等她再去许贵妃的院中时,门外正站着一院子的宫人。她从人群中穿过,刚准备扶帘入门,便见一个宫婢正端着一盆血出来。
“怎么回事?”楚瓷皱眉,一把拽住了对方。
“贵妃血崩了!”宫婢面色发白,显然被吓的着实不轻。
楚瓷匆匆入门,在门内,正有四五个妃嫔聚在厅内。见她入门的一刻,妃嫔的谈论声顿时止住了。
“陛下没来吗?”见皇上身边贴身服侍的太假在,她随口问了一声。
苏婉清别开了视线,她叹下一口气,而后道了一声:“又不是陛下的孩子,陛下来与否,重要吗?”
则是婉妃心中所想,也是后宫众妃嫔所想。自许贵妃显怀开始,这样的言论便会时不时的在宫中传播起来,许贵妃没有解释过,在意之人,便将此视为默认。
楚瓷忽然想起了今日在凤鸾殿前踌躇的小宫女,她问:“贵妃是几时开始起征兆的?”
“回娘娘的话。”听到身后有抽泣之声,她回头才见有一个被打到面红耳赤的婢女小莲正跪在门边的角落里面,“是今日巳时,我家主子觉得身体不适,命奴婢去请太医,可没有请到,直至刚才,袁公公才带着太医来为我家主子诊治。”
巳时...九点!现在是未时初,她看到那婢女时,大概是在午时左右。也就是四个小时。四个小时都未请到太医。
楚瓷眼神不由间的落到了苏婉清身上,见人避及,她两步上前,拽住了苏婉清的手,迫使着对方看着自己,“这件事情,和你有多少关系?”
闻声,苏婉清一把甩开了楚瓷的手,“皇后娘娘慎言!臣妾今一日都在你殿内,纵然我的确不喜这孩子,但也是和我扯不上半点关系的啊。”话说完,这事情就好像已然和她再没半分关系一般。
“你...”
“不好了,贵妃娘娘昏过去了!”听寝室中的喊声,楚瓷没再和苏婉清纠缠下去,她转头正要进去时,却一把被袁公公拉住了,“娘娘请赎罪,陛下交代过,不允许后宫妃嫔横加干预。”
楚瓷满目震惊的看着对方,“她快死了!”
袁公公垂眸不言,那副样子好似要坐视不理的模样让楚瓷不能理解。她猛地将自己胳膊拽了出来。见那公公又欲阻拦,楚瓷一把擒住对方胳膊,三两下,微便已经将人降在了地上。
“拦本宫者,一缕杖毙处置!桃叶守门!”话说完,她推开公公便已经进去了。
公公疼的龇牙咧嘴,“皇后娘娘,你好大的胆子!”他从地上站起,便要进去的,可见到挡在门前的桃叶,公公顿时有些畏缩了,“反了...反了反了,皇后娘娘无视天威,您如此这般定遭天谴!”
袁公公骂骂咧咧的去了御书房,见萧君策手执狼毫笔立于书案前的模样,公公直接扑到地上哭喊道:“请皇上做主,奴才领旨办事,偏皇后娘娘不听令,执意要闯贵妃寝室,陛下...奴才是这拦不住了啊。”
萧君策眼眸间少有温情,他看着手下宣纸,将狼毫笔弃至一旁,手附身后便想向着许贵妃所在的莲晟殿去。
他的脚步止于门槛前,紧握拳头,巨大的不安瞬间蒙至心头。
良久,萧君策才问:“太医怎么说?”
“说...”袁公公想了想,跪地后才答,“说是发现的太晚,许贵妃已出现血崩之症,只怕命是保不住了。”
这话如当头一棒,还未及他回过神儿时,又有一位公公从宫门外跑了进来。
“救回来了!救回来了陛下,许贵妃一息尚存!”
闻此言,萧君策眼睛顿时亮了,他急忙赶去了莲晟殿,只是等他踏入宫门时,太后也在。
“正好,皇上也来了。给皇上搬来一把椅子,也让他好好听听,这后宫已经被这群女人搅和成什么样了!”太后当时正坐在院中,瞧着跪了一地的宫嫔和宫人,不难想象,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皇上走到太后跟前,他看着搬过来的椅子,“太后,朕想先去看看许贵妃。”
话说完的一刻,肉眼可见的失望顿时浮现到了太后的面容之上,“许贵妃无碍,你不如先处理好眼下的事情。”
“你。”太后指着跪在那里的小莲,“继续说。”
“奴婢...奴婢去太医院时,医女说...前些日子娘娘偶感风寒,太医们都去为皇后娘娘诊平安脉去了。”
未及宫婢小莲的话音落下,太后直接看向楚瓷,“一个小小的风寒,你需要太医院上下所有太医为你诊治?”
她没回答,只是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一块裂开的青石砖。一刻间她在脑中快速复盘,后才答:“臣妾并未请太医前来诊脉。”
“皇后娘娘!”太医一听这话,再绷不住的喊道:“若无您的命令,我等又怎会死守在凤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