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梨子“逃”出化妆间的时候,心如鹿撞、慌乱不已。
她低着头不敢见人,直奔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往脸上猛扑凉水。
着火一般的脸颊慢慢凉下来。
她捧着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眉梢含春眸含水雾,脸颊飞红发丝蓬乱……
自己看了都要忍不住说一声:这荡漾的样子就是动心了!
要不是席远词急刹车,谁知道在那小小的杂物间里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儿,徐梨子又急忙开始用凉水洗脸。
她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啊?!
把脸上的温度降下去,又把头发弄利索,直到觉得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平静,徐梨子这才深呼吸,稳稳地走出洗手间。
花早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她“偷偷摸摸”地在剧组溜达,生怕跟席远词碰上面。
还好,一路上没见到席远词。
此时的席远词好不容易一个人恢复淡定,然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电话。
他是打给秦瑞的。
接到他的电话,秦瑞有些惊讶:“席先生?您找我有事?”
席远词声音淡淡得,开门见山地问道:“秦医生,我想问一下,您每天送花给梨子的用意是什么?”
秦瑞沉默。
席远词提醒他:“秦医生,我想你应该知道,身为心理医生是不能对自己的病人产生感情的。”
秦瑞沉默片刻后,平静地开口:“席先生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席远词看着不远处的松树,微微笑,对着手机那头的秦瑞沉声道:“她的男朋友!”
“……”
“秦医生不相信的话,可以问她,我想她会给你答案。”
秦瑞眉心拧起:“听这意思,席先生是向我宣示主权来了?”
“那倒不至于,只是提醒一下秦医生,有些花、有些卡片什么的,该停止了。”
这是宣战吧?
秦瑞心中不悦,转念一想,问道:“你就是她口中说的那个……长辈吧?”
席远词:“……”
“你比她大接近十岁,她从小鲜少跟外面的人接触,碰到你后,你很照顾她,她难免会多想,对你产生依赖,但是我觉得这种依赖更像是对父亲、对长辈的依赖,席先生,这是我身为心理医生给出的专业建议,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年纪不小了,应该可以明白吧?”
席远词终于知道,徐梨子为什么说他是长辈了。
徐梨子说得算是含蓄的,要是按秦瑞给她的思路,她应该喊他爹才对。
“席先生,听梨子提过,您之前其实是有爱人的?”秦瑞试探着问道。
席远词淡笑:“怎么可能?秦医生应该也知道我们这一行的压力,我不可能有什么爱人,那是她误会了。”
“原来席先生也知道自己职业的与众不同。”秦瑞沉声道,“我向来说话直接,所以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席先生,您跟梨子不合适。”
“对于我的职业和梨子的心理状况我想您应该懂一些对吧?所以您也应该知道,您职业上的压力或许您自己能承担,但梨子她无法承担。有多少双眼睛,多少摄影机对着您的私生活您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您真的跟梨子在一起,早晚有一天会曝光在大家眼前,到时候,又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
“她好不容易才走出家门,到那一天,她恐怕会彻底藏回家里再也不见阳光,这样您觉得无所谓吗?如果您觉得无所谓,那我只能说,您不是真心喜欢她,所以,请您放手吧。”
席远词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秦瑞说完,他才开口道:“我不会放手!”
“席先生。”秦瑞皱眉,“作为一个在社会上打拼多年的成年人,您应该懂得如何正确选择吧?”
“我的选择,就是她。”席远词淡漠地道,“多谢秦医生提醒。上次见过秦医生后我觉得您是一位很优秀的心理医生,也很感激您这么多年对梨子的关心,但是,请您记住您的身份,您和梨子只是医患关系,那道槛,我劝您还是不要踏过去,这有损您的医德,您说是吧?”
将军!
作为徐梨子的心理医生,秦瑞无从辩白。
是他自己没忍住,在徐梨子彻底康复离开前,踏出了这一步。
原本他还可以再等等的,可是席远词的出现破坏了这一切。
秦瑞咬了咬牙:“席先生,我想您和梨子的事,她的家人并不知晓,如果他们知道一定不会同意的,毕竟,他们一直保护着梨子长大,不是为了让她曝光在大众前,让她被流言蜚语淹没。”
席远词:“秦医生这是威胁吗?在我看来,这跟幼稚园的孩子遇到事情就要找老师告状没有什么分别。”
又一次将军!
秦瑞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席远词连续将军两次。
而每一次,都戳在他的死穴上。
难道真的要他像个孩子似的去找徐清辉告状吗?他确实很难拉下脸做出这种事。
默了默,秦瑞沉声道:“我只能说希望席先生多站在梨子的角度想想,其他的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还有病人在等,再见。”
谈话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