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席远词是陪徐梨子回去,可两个人就像是没有交集的陌生人,全程无话。
席远词坐在徐梨子座位的外面,给她隔出一个安全的空间,自己微笑着应付了两个认出他的空姐。
一直到回到家门口,徐梨子都没开口。
席远词有些担心,眼看她就这样要把门关上,低声道:“你还好吗?”
“还好。”徐梨子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
“那……我就在楼上,有事叫我。”
徐梨子点了下头,把门关上。
席远词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只能看着那禁闭的大门闭上嘴,片刻后,上楼回家。
这时的徐梨子把行李箱拖进衣帽间,然后出来走近卧室,在床上用被子用力的裹紧自己。
她在发抖。
即使捂着被子还是在抖。
在熟悉的家中,在没有人的地方,她心底的恐惧终于毫无忌惮的冒了出来。
“安全了,徐梨子。”
她对自己说,可还是在抖。
“没什么好怕的,不是好好的撑着回来了吗?徐梨子,你很棒了,真的很棒了!”她又对自己说。
没有用!
徐梨子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药瓶,那是秦医生给她开的有镇定作用的药,她塞了两粒在嘴巴里,硬生生咽进去。
很苦,苦到干呕。
徐梨子下意识的拉过一旁的抱枕,那上面印着乔野。
乔野,是她的精神支柱,因为他的存在,她才能慢慢的戒掉药物。
可药也吃了,抱枕也在怀中了,可徐梨子还是觉得无法呼吸。
她伸着脖子,好像即将窒息的人,为了活命而大口汲取氧气,甚至能在这种努力中听到胸腔里传出的嘶嘶的声音。
她不行了,真的快要不行了!
徐梨子从床上跳下来,裹着被子去客厅。
客厅里有乔野的海报、照片、人形立牌,以前,她只要处于这个环境,看到他就会心里充满了喜悦和勇气,而现在,她没有任何感觉。
像是困兽般在客厅里待了片刻,徐梨子突然转身出门,在电梯里按下顶楼的按键。
乔野就在顶楼,她见到他就会好的,会好的!
这个强烈的信念支撑着徐梨子按下门铃,在见到乔野的时候,不顾一切的抱住他。
就像抱住自家客厅的人形立牌一样……
“你、你干什么?”乔野被徐梨子吓了一跳,僵在原地没敢动,“徐小姐?徐梨子?”
他一连喊了几声才换了徐梨子一声沉闷的回答:“闭嘴,我就抱一会儿。”
乔野挑眉。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一个女人突然跑来敲门抱住他,还让他闭嘴?还要抱一会儿?信不信他立刻就喊非礼?
正想把这八爪鱼般的女人拉开,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这女人抱他就抱他了,干嘛抖得跟那羊癫疯患者似的?
“喂,徐梨子,你怎么了?生病了?”
徐梨子摇摇头。
她只是想要汲取一些他身上的力量。
乔野满头问号,伸着脖子,两只手举得高高的,不敢碰她,生怕碰到她会说不清楚。
“喂,徐梨子,有什么事我们进屋说好吧?你这样……万一有人上来碰见,我可真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怕什么,来什么。
话音刚落,“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席远词从里面走出来。
乔野傻眼。
席远词一眼看到两个抱在一起的人,第一反应是道歉离开,然而下一秒他就觉得不对。
那女人的背影有点熟。
“席哥!席哥!”
乔野就差没喊救命。
席远词攥了下手,微笑着走过来:“你们这是……”
乔野刚要说话,徐梨子松开他,转身看着席远词,一眨眼,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席远词的微笑倏地消失,两步走到她面前,眸中隐隐焦急。
“怎么了?”
说话间,又看向乔野:“你做了什么?”
乔野冤死:“席哥,我什么都没做啊!”
没做?
没做小姑娘为什么哭得梨花带雨的,眼泪就没停过?
席远词狠狠的瞪了乔野一眼。
乔野要疯了,他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他就是听见门铃响,打开门,就被这小姑娘抱住,被占便宜的是他,她哭什么哭?
“席哥,你听我解释……不是,徐梨子,你、你赶快解释解释……”
他一边说一边按住徐梨子的肩膀,谁知他的手刚落上去,徐梨子就明显的哆嗦了下,好像吓到了般躲开,扑到席远词的怀里,原本无声的哭泣带了呜咽。
乔野傻眼。
席远词搂住徐梨子的肩膀,眉心拧成个大疙瘩。
“进去再说。”他低声道。
小姑娘哭得这么伤心,他必须问个清楚。
乔野垂头丧气的侧身让开,让席远词拥着徐梨子进屋。
“去倒杯温热的水来。”席远词又道。
乔野翻了个白眼,听从指挥,去端水过来。
席远词把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