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心只见栅栏门大开着,院子里一片狼藉,枯黄的梧桐树叶落满了一院子,门前仨人抱的大梧桐树,已是树叶落尽,锅碗瓢盆砸烂一地,屋门四敞大开。此时的秋风凉意很深了,如此场景可见这屋内是没有人。并且西边棚子里的驴子也不见了。看这样有几天没人在家了。
耿心心里一紧,赶紧翻身下马,跑进院子里。喊着:“爹 ,娘 孩子回来了!”然而却是无人应答,
耿心走进黑暗的屋内,只见屋内更乱,到处是一片狼藉。各种的家什物件散落一地,平时娘奉为珍宝的女红簸箕翻到在炕沿上,针线布角乱七八糟的撒在炕上。倾倒在地上的锅里还有一些地瓜煮饭,凝固在锅里面。低矮的饭桌上还有没吃完的黑漆马虎的不知是什么菜。板凳被褥都散落在地上,乱的一笔。并且最让人揪心就是地上有一滩凝結的黑色凝结物,看的出是有人流血了。具体是谁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耿心看的目呲欲裂,脸色狰狞可怖,煞气喷涌而出。如果有人看到的话,肯定得吓得半死。耿心没想到自己憨厚老实的父母会有如此之遭遇。耿心心中怒火中烧。但是这几年的历练,迅速让他冷静下来。无论情况如何,先把老人救出来再说,先问问邻居吧。想到此时,耿心来到院子里。刚想着要出门去邻居家,
突然有人叫他的小名,耿心回头看原来是邻居大娘在墙头上叫他,隔壁大娘也是个好事的,以前耿心在家的时候,知道隔壁这大娘经常来玩,自己的娘经常和隔壁大娘处的很好。
此时的大娘压低了嗓音叫着耿心的名字:“哎呦!是二火回来了?这么大个子了,两年不见,长的也俊了。和以前简直不是一个人了。穿的也体面了,”
耿心忙转身过去,叫了一声:“大娘,安好!”
大娘在墙头上说道:“啧啧!出去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好有礼貌,”
耿心在墙下问到:“大娘,我家是怎么回事?我的爹娘呢?这家里也是乱成个啥了。”
听到耿心如此发问,隔壁大娘赶紧的回头四处张望,看看没有人,方才用更小的声音说道:“你爹娘被人家抓起来了,因为交不起人头费,你说这人头费可真是贵,一年一个人四百四十个第纳尔,老百姓哪有那么多钱。现在的官府真是疯了。小老百姓从土里刨食吃,哪有那么多钱?”
耿心铁青着脸强忍着胸中翻腾的怒火问道:“大娘!我爹娘被抓到那里去了?”
隔壁大娘又是四处瞅瞅有左手捂着嘴巴悄声说道:“被抓到镇上的秃噜章家去了,听说他家有水牢。咱们这里的人头税,让他给承包了。交多少,基本就是这家伙说了算,你老爹倒是有多年攒下的钱,但是不太够,还有就是他也不想给,说是给你留着娶媳妇用。结果被屠戮章给打了一顿,钱被搜走了,人也被带走了。说是交不出钱就永远在里面,其实你爹如果好好的交出一部分钱,然后说两句软话,让那个屠戮章有个台阶下,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你爹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啊,被打的那么惨,愣是不改口,不服,没想到你爹还真是个能扛事的主。”
耿心脸色铁青,笑容都有些扭曲,煞气都有些控制不住了,声音颤抖的问道:“好了,大娘,我先出去一会。再见!”声音低沉生硬。一丝煞气就流露出来。
大娘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感觉到一股寒气从骨子里,从心底翻了上了。大娘停住了喋喋不休的嘴。不知道为啥心里出来了一丝恐惧。看着耿心的背影,熟悉而又陌生。呆了半响,方才醒悟过来,暗叫一声:“妈呀”赶紧的回屋,关门,上栓。上炕,忙不迭的盖上被子,兀自颤抖不已。觉得自己的心一直揪揪着,恐惧不已。其实大娘不知道,这是被煞气伤灵魂。灵魂受伤了。
耿心骑上高大的战马,狠狠的抽了马屁股一下,马匹受疼,稀溜溜一声马嘶,四蹄翻腾,旋风一般向镇上飞奔而去。这马知道不是发怨言的时候。也不敢回嘴。就把怒气发泄在速度上。
耿心这才知道自己以为的修养,修为!什么波澜不惊,都是胡扯,那是因为没有殃及自身。
镇上有十几里地,以战马的速度,一会就到了。到了镇上找人一打听就打听到了屠戮章的位置,此时耿心相反倒是安静下来,只是催着战马一溜小跑,到了一座相对比较高大的房屋面前,一扇露出本色的木质格子门。上面一块匾,上写着,税务所,三个大字。
耿心收住战马,翻身下马,将马拴在外面的拴马桩上。推门进了房间,看到里面有五六个汉子,正在哈水,聊天打屁。满脸的惬意。脸上都带着一种横不拉叽,一个不服两个不忿的表情。
看到耿心进门,瞅着耿心衣衫普通,虽然收拾的干净利索,帅气一点,也没看出什么高人一等的模样,但是毕竟比普通百姓强了一些。一个瘦长汉子,问耿心:“什么事?来交税么?”
耿心说道:“我来找人,”
瘦长汉子抽了一下鼻子眯缝着眼睛歪着头看着耿心说道:“哦,找哪位?”其余的汉子都停止了热烈的交谈,都看着耿心,
耿心尽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道:“我要找大火夫妇。那是我的父母。”
瘦长汉子疑惑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