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霜康盖着小被子侧身恬静地睡着,小睫毛起伏抱着个绣花枕头小脑袋蹭啊蹭地调皮地睡着。
月辉点点,翎瞑坐在窗口蒙蒙发光;他睡不着,看她睡觉。翎瞑发丝随着窗帘一起舞动,皓月一般的手腕抬起,纯白的鸟立于其上;此时它身上的那种锋利之感软化了些,似光芒般铺散。
蝉息蛙叫,些许喧嚣,却更觉萧萧。翎瞑白羽环绕,面容平静;他的长剑在苍穹之下锋利,衣袖藏着杀气,但现在,他只是安静地坐在窗沿,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帘窗慢慢摇曳,霜康睁开朦胧的双眼,恍惚间他看见一个白衣少年,仔细看却消失不见。霜康闭上了眼睛搂了搂绣花枕头,脑袋在枕头上移了移,慢慢睡去。屋内温暖,翎瞑在木屋上看了看小村的布局,缓缓落地。
薛晨在地上暖着篝火,他看见翎瞑来了也不吃惊,听了听木柴炸裂的声音转了转在木架上的烧鸡。
“我那小兄弟呢?”薛晨打了打哈哈,夜半,该睡的都睡着了,他们在这个角落烤烤火,不打搅那些忙碌的村民。薛晨昏昏欲睡,那只白鸟飞到薛晨的手上看着那篝火;薛晨无语,“你这鸟也是不怕生啊。”
翎瞑席地而坐,依旧是默默无言;良久,震安出现在了草地边上,看了看烤鸡的成色拿起尝了尝味道。薛晨无辜地瞧了瞧自己手上的白鸟;这白鸟尾巴很长,在空中弯了弯;它的翎羽很锋利,削铁如泥,便是就这么矗立在他的手上亦是能察觉到锐利之物的碰触。
和两个不说话的人一起烤火是十分无聊的,薛晨又耐不住寂寞,奈何这鸟和翎瞑一样高冷,听薛晨叽叽歪歪的胡言乱语不曾叫唤一声,就这么眺望着星空。震安吃地很慢,他的衣着和狩猎时的动作看起来都比较野蛮,但是他吃饭一直都比较文雅,慢条斯理不紧不慢,若是换个行头倒有贵族公子的风范。
薛晨打了打哈气摇头晃脑,像是困得不行,良久他靠着树木就这么歪着脑袋睡着了;他动作有些古怪,有点像四肢五骸被肢解了一般。火堆在沙地上安放着,它们叠加在一起散发着温和的光芒,橘黄色的光芒在月夜下摇曳,浅浅的光热飘摇在空中许久不熄。白鸟身侧围绕了些落叶,和翎瞑一般,散发着蒙蒙的光晕。
震安吃完鸡把骸骨埋了埋,翎瞑身侧的白羽依旧在围绕着他的身躯;自入夜以来震安就一直在想这些翎羽的来历,同时他也知道翎瞑和薛晨一样,都跨过了他跨不过的那道坎。这个村子虽然地处偏僻,但是震安四处狩猎,这许多年来游历过许多地方,也不至于井底之蛙,他虽然矜傲,但是不会狂妄。
夜慢慢深了,震安洗了个手靠着树木昏昏欲睡,翎瞑起身又到霜康的窗边看看;相比于温暖的火堆他还是对这冰冷的窗沿更为喜好。青蛙疲倦慢慢休憩,白鸟在他的肩头陪他仰望星际。
夜,总有万千天
(本章未完,请翻页)
籁等着孤独的人去聆听,不经意间,悄然万瞬安静。翎瞑煎熬着烦躁,他的思绪在油锅里爆炒,青烟渺渺。血瞳染了杀气,床上的小女孩睁开了睡眼;她的眼睛很大很明亮,白鸟转过身,女孩抱着枕头睡意来袭入了旧梦。
帘窗摇摆,里屋内温暖如阳光浅披。翎瞑靠着窗框,他的发梢在夜风中微微凌乱,慵懒地摇摆。慢慢地,他的视线和远方的星辉连牵在一起,它有着它孤独的话语,他在窗口静静地侧耳;双方温煦而默契。
月下,震安渐起,古怪地看了眼翎瞑,翎瞑对视震安坦坦荡荡。
“我说兄弟,你这就不道德了,好歹也要躲一下,现在好了,你偷窥人家妹子的事情我们可都看到了。”薛晨和震安勾肩搭背,小眼睛眨呀眨地有那么些暧昧的意味。几个人在窗口就这么尴尬地互相干自己的事情,屋内的霜康好似要醒来一般,翎瞑起身上了屋顶,震安跟着,薛晨则用一种好玩的表情也上了去,“我去,你们这身法很熟练啊!”
帘窗摇摆,阳光似要普照大地,这浓浓的黑开始慢慢淡去,雄鸡打鸣,民户就要工作,三人下了房顶;薛晨的当铺就要开了,他们便是去那里落脚。
当铺有些小玩意儿,震安要去打猎便不跟随,去厨房帮忙做饭准备和猎户出去打猎;翎瞑和薛晨则是点着烛光打理点有趣的东西:一副残局。翎瞑身侧有白羽环绕,就算它随着天亮亮度慢慢减小,也比这烛光亮堂许多。
薛晨在一堆破碎的零件里摩挲,他的动作轻柔,但看起来很野蛮。白鸟在翎瞑的肩上跳来跳去,喙在空中点了点,屋内都有了种锋芒之感。
翎瞑靠着墙,他全身无力身子暗淡;白鸟也慢慢虚化,歪着脑袋滑下衣领在翎瞑的肩上安眠。许久,烛火暗淡,翎瞑一袭黑色长袍,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他微笑着将小鸟捧下来放进衣袖起身迎着朝阳前行。
“你就这么走了?”
“莫非仁兄还要留饭?”翎瞑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玩笑,薛晨拍了拍手起身,“留饭什么的你也知道,只不过是乐妹妹还没起床。”
“月妹妹?”
“嘿嘿,那个少年不怀春啊!我懂。”薛晨自然熟,上前来勾肩搭背的,翎瞑淡笑亦未拒绝,反正薛晨脸皮厚他也不尴尬。除了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