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下了一场雨,你在雨中看到了什么风景?”
低声呢喃的语调伴着那少年在梦境中游历,他白衣打伞西乡塘,被伞骨撑起的白梅将雨水引落陋巷,雨滴腾起贴着白靴而过,他在秋风中迷失了梦境与现实的边境,除了那句“我思故我在”,他在这个世界没有锚点,飘渺如泡影。
“晒干的皮,是否连鲜血都直立立?”一路走来的悬崖峭壁,那少女在树上回眸,温和的笑就像死前的余温残留,没有温度,却有热量。
“小千金,我做了个美梦。”白衣垂眸望着抬起的手掌,阴影划过手掌,羽翎目光坚定、眸中茫然,他叹气,目光放远至那在冰原上空翩翩起舞的冠军心中宁静,那是一种被时光凝固了的寂静,就好似剧痛前麻木的那一刻,冥冥中的预兆已然着手实行,残存的个体贪婪着最后的生机。
这奇怪的世界,这奇怪自己;可……,为什么奇怪的自己会生出“奇怪”这种感知?
我还没有习以为常吗?
面对这扭曲得“不真实”的认知竹羽晨痛苦而忧郁,但面容上的平静让他看起来极为正常。
“明白了吗。”
“晓得。”停顿,羽翎明悟般点头,随后一身白衣的少年朝着镜面俯首一拜,镜中扶手王座的黑衣少年冷漠而恶毒得注视着这少年,嘴角讽刺而挖苦的态势像是在享受,因为这种病态让他愉悦。
“你终究是你,以自己的身份活下去。接下来,你的打算呢。”黑衣微笑,其肩上那木雕般的月轮鹦鹉沉默不语,但羽翎于此却感受到了被冷眼旁观得心酸,一种被抛弃被践踏的屈辱,但这种情绪又不会伤及尊严,好像自己早有准备、心理红线不在此处般。
少年只跪血亲,我这一拜,算什么道理;羽翎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行为如此自然,可他不明白,所以他选择了闭嘴。
这些习惯,来自于遗传。
斜阳初照,少年在木屋中绾发梳妆,他这守旧的扮相在外环的文明社会不算少见。而得益于地域得荒芜,它们这的人口出了名得孤僻、古怪,故而他的身份安排并麻烦,可需要总督亲自吩咐,还是让他有些不放心。
实则秋裳只是想让他跪,就如当初在牢狱中一般,他只是喜欢羽翎跪在他身前的样子,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得望着。不过秋裳有所不解,因为自己回忆起来的痛苦、憎恨与那少年对待自己的炙热全然背离,他甚至不去考虑肩上鹦鹉的立场,望见羽翎的时候他就想那么高傲得立着,立在他不敢注视的地方。
越来越奇怪,越来越强迫。
委屈……
秋裳握紧手掌,泠洌的面容带着些许的戾气,他就那么得被自己的情绪囚禁,囚禁在这莫名其妙的控制之中,可他的目光已然随着那白衣少年远去。
心在跳,随着他的无悔步伐而跳动。
可他需要。不论如何,羽翎都要死在自己可以的掌控范围内。
风吹,这不知是梦境还是梧桐国土地的时空内,远处那不知从前、无法掌握过去的提线木偶在浑浑噩噩中整理着自己的装备,他沿着佛塔的路径蜿蜒向上,手中不过一滩黏菌,一把小刀而已。
他需要演一场自杀,待黄昏时,等候轮回。
可那黑衣督主起初是真希望他死,至少走流程也要他死在自己的安排之下。
戴上扑克脸之后这个游戏就不能终止,成神,做天鹅座的王,或者流放,成为流浪的小行星;这是写好的剧本,而羽翎,他不过是被面纱星云蛊惑的爬虫,等待着契约上命运的继续。
美是一种本能;
所以审美,是一种权力。
大风起,篱笆院落中白衣少年翻看着仁慈的上帝替自己写好的剧本:都说降临者进入游戏时都能模糊得感知自己的命运,并在剧本大纲上修改自己不满意的桥段,那么戴上面具降临的时刻,我们总能在这段时光中找到自己所期许得经历吧。
琵琶树下羽翎胡思乱想,他用手自由得描摹着,他的潜意识开始复苏,连带着一缕吉光片羽:血鸦族的成长得益于那名强大的神明,它倒下之后化成一片大陆,大陆表面是层松软的细土,上面长满了致幻的蘑菇,迁徙而来的乌鸦吃下它们后陷入了梦境与虚幻之中,随后慢慢诞生了神智,开启了属于血鸦族的刀耕火种;
而那些生长出来的蘑菇,其实本质就是神明残缺后逐渐恢复的神魂,它们和乌鸦们互相融合进化,形成了如今的血鸦一族。
缘于这种交融,神明的核心意识慢慢得就就成为了血鸦族演化过程中共同具备的潜意识,这种庞大的共生系统是契约星生命诞生的基础,如今随着原先神明的意志复苏,潜意识逐渐主导一部分生命的行为,开始了一场持久得到拉锯战;
内外环最大的区别,就是能不能成为真正的自己,而内环最大的阴谋,便是希望借此让神明复苏,双方从此割裂,两不相欠,而被基因筛选出来的公民也越来越趋同,这无疑是提供了丰富的苏醒燃料。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部分异能者希望能够抹杀旧神的意志,将他取而代之,毕竟那是神力,能够催化文明的神奇魔力!这是迄今为止异能者所做不到的事情。
很显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