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飘渺,那是白衣少年在屋内点的香,顾年大约还没有睡够,陈邱安静得护卫在其身后,古淮在羽翎左手边笔记,上面有几本古籍的摘要,显然他很珍惜在内环的时光。
初晨,羽翎受邀来淮阳城的藏书馆,盗马令来秦山书院的时候多在此落脚,而他便是十脉天骄之一,顾成朝的结义兄弟、离山书院的首席,落茗。
“小半年不见了,五哥气质变化蛮大得。”羽衣静娴,自有一股气度,不慌不乱的节奏和沉稳的做派让屋子内的气氛缓和得有些亲切,他先替顾年倒好温酒,便将陶壶递到了羽翎的手中,一身黑白羽衣并没有明面上那般锐利和凸显,反倒十分得贴和场景。
“昨夜从湖里瞧见一片雪,心境发生了不少变化。”羽翎语气略显颓废,望着酒水倒映中的自己没有多言,身旁顾年低头喝着酸梅酒。甜得,念此黑衣莞尔俏丽,身子不由得左右晃动着,怀里邱明乖巧得蹲卧着,它面前是离山首席准备的大块熟肉。
“你也许久没回来了,到时候老院长免不得又要唠叨。”不知想到了什么,落茗取出一张白纸,上面勾勒出几朵精致的小花,它就那么乖巧得晃动着,向着朝阳。
将虎皮鹦鹉从左侧放到靠近小边牧的区域,似是为了给它们找个玩伴,察觉到这动作顾年安然得眨了眨眼,继续轻轻抿着酸梅酒。
“十三之后,四姐是什么打算?”尽管都是华光照的赐福,但卢呈才十岁,只是华光照礼仪中的“镜身”,也算是对他天资的一种宠爱,毕竟S级中就他的年纪最小,且不是传统神殿出身。
“老大,老三不知道,四姐大抵是要继续玩下去得。”落茗淡淡一笑,羽翎恍然,却没有接着话茬。
或许能够被称之为天骄得,都不会被蒙住双眼。
“这几日灼羽来得主人会越来越多。随着彼岸名额得开放,彼时边疆才会真正得热闹。”羽衣取出帘书的棋盘投影,把它推到对面白衣少年的身前:“以天地为棋盘,化众生为棋主,在此间宙宇角逐八大棋主。这是棋局,你且想想如何落子。”
“大家都在观望吗。”眼前棋局并没有真正的棋子,全都是标记,而标记的颜色代表着天骄们的存在感,也就是玩家的衣服颜色。上面没有白子,但黑子的标志显然多得和其它人不是一个数量级。
“这棋盘,仅限于契约星吗。”
“只是先手优势罢了。”落茗漫不经心道,似是对几位老对手很是了解。
“今日你请我来,想问得是什么。我想想,也好回你。”羽翎沉溺于自己的身份,对面羽衣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得笑着。
“等结束吧,现在说得都是推测。只是想见见你,看看,别来无恙。”
“寸居呢。”
“去西域了。他想找那秃头蛮汉问一问当年的旧事。”羽衣念旧,手拿陶罐替自己倒了一杯青梅酒,这次,他没有加冰糖。
十脉天骄中昨日邀请羽翎得有三人,除落茗以外便是老七鹭封和老十三常言,按照时间顺序他先来藏书馆见了这黑白羽衣,不过相比于自己这秦山首席,三位兄弟表现得更像是东道主。
“时光蹉跎,恕我招待不周了。”斟满酒杯,羽翎饮完,“以后再聊吧,我去石林山涧了。”
“好。”落茗颔首,古淮在白衣的授意下重新盘坐回去,陈伯则是按照此前羽翎的吩咐去书院请示,毕竟两天了,自己这秦山首席却没有回书院看看,不和规矩。可他一时半会也不好去见院长,至少他需要先知道淮阳城的利益,这是羽翎承接顾成朝生活中最麻烦的一道。
就像,他第一次来。
“他不愿走出来。”羽衣轻叹一声,将准备好的书籍递给了古淮:“灼羽让你提前进来养气,避免因为你的夺舍带来偏差,但你可知道,重生到底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五先生便没有使用精神烙印,我就必须用吗。”面对落茗得突然询问,黄袍表现得有些不是很明白。
“他位序高,不用精神烙印也会有其它角色告诉他这个世界的规则,但你不同。你是恳求入局者,是用代价来此夺取造化得,没有精神烙印,你在大势中寸步难行。”盗马令很有耐心,解释得比较详细。
“多出一段记忆,我还是我吗。”
“这是一场梦。天骄得出生是完美得,但生灵是记忆和习惯构成得,精神烙印对我们而言是本就存在得,只是激活使之清晰,但你们,需要死一个。谁赢了,另一人就会变成记忆,供吸食。你可以拒绝使用精神烙印,以后契约星结束,你会以独立的身份出现,以域外古淮克隆人的身份出现。”将酒壶递过去,落茗言语温和。
天骄强调得存在感,是在“完美”得前提下,羽翎在怎么改变,他仍旧是怀刺,但古淮稍有差池,他就不是古淮了,因为天骄什么都有,是“启用”,而生灵是融合,多出了“不属于”。
“我想争。总归是死,我想选择自己活着的方式。吃掉这域外天骄,我想名副其实。”
“……,我等你。”羽衣失笑,对面黄袍持笔默写,等待着自己的劫难,而那白衣带着他的欢喜往秦山去,常言喜欢在那里泛舟,那般悠闲,是因为他所属的大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