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吐露,星河争辉。
羽翎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认出来,也不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他忐忑不安得行走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之上,归渠县灯火通明,这是为路上行人点得,让它们能够看清群山中崎岖蜿蜒的山路,也能驱散独自行走时内心的恐惧。
归渠人热爱自然,因此当地居民并没有动用念都城显赫的地位去改造这片连绵险峻的群山,而是用自己的方法与对方和平共处,那橘黄色的光亮在黑夜中仿佛是从深渊中腾起的小太阳,就那么温暖得发着光,从丰都主城区一路走来,如今已经是十一点多,归渠县很安静,这里的居民大多睡了;
其实数星星这事充满了童趣,家家户户趴着窗户都爱看那闪烁的星辰,更何况念都作为星河时代的伟大领袖,念都的居民对于那深邃、广袤的宙宇同样充满了别样的情绪,但归渠县的天只要入了夜,七八点就能用肉眼去细数漫天星辰,九点十点就会陆续进入睡眠,如今的时光,秋羽陪着羽翎点着灯笼,延着山路走了一段路。
念都是星河异能,在这样的星空下他体悟得格外舒心,格林脚踩发光的气垫鞋,一闪一闪的光亮让它在夜晚中显得格外痴傻,当然,羽翎不会这样形容自己的软肋,他会描绘成“稚气”。
“师兄这一路走来,不知最后会在哪里停下。这毕竟是你的世界,很多地方我做不好,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我在盖亚星读了一百九十年的书,【恒阳·军争】的很多讯息都于此得到了补充。纯异能者组成的国度有着比资源型社会更大得现实阻碍,你能拯救穷人,却救不了废人。
“那些没有异能属性、天赋的人在全新的部落中完全没有出头之日,我曾以为自己会建立一个四海承平的桃花源,就如灼羽打造得人人如龙的中洲,但在逐明之眼堕落之后,七国也陷入了前所未有得动.乱,没有强大的物资基础,空中楼阁很快就坠落了下来。
“与念都类似,只有强大的帝国才能打造出雄伟的城邦,恒阳三大圣地说到底也不过是种试验,四季宗与西楚的建立也消除不了基于分配所造成的差距。那么,盖亚星呢……我从星河时代的档案里学到了很多,依靠暴力建立的政权,最终也将因武力压制得减弱而消失,难怪中洲至始至终都由君子领导,但【军政】剧本显然不具备这样的人物。
“师兄,界灵族的路才刚开始,所有文明都需要一条路,或许正如第一阶段所说,文明都在探索,探索一个庞大集体存续的理由。”
黑衣少年步伐缓慢,他不是伤春悲秋的人,但多年的碰壁与失败让他明白,自己前进的步伐需要慢下来。
羽翎静静聆听着,随后剧烈得咳嗽了声,面色瞬间苍白,身侧绿皮小恐龙面露焦急,从小帽子里抽出一件宽大的厚披风给黑伞少年系上,念都温和一笑,又接过对方递来的热茶,思绪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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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渠县划分街道、集镇,政治的核心区划在最高山,为了方便照顾山野中的散落存户,这样的举措也只有在念都这样人均财政充足的区域才会得到施行。随着地势逐渐高耸,他们步伐缓缓停滞,在一处土丘上星河君子坐在宽大的岩石上,轻轻地抿了一口热茶:
“将军是有宏愿得,想救这世间,但万事万物自有它的规律,掌权者作为至关重要得环节承担责任,但大势如此,分分合合、起起伏伏,我们能做得或许不多,不必自责,毕竟,我们也不曾.伟大过。
“我并没有限定自己的身份,也没有非要去履行的职责,甚至于,我只想着沉睡,去那永眠之地抱着自己的残躯,就那么不醒,避免于晨曦中直面自己的欲望,直面那自己争夺不来的期望。
“陈雪梨问我‘为何来’,我犹豫,没有给出理由,毕竟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节奏,没有定数,因此我转身便走了。在盖亚星,我道义有缺,若是强行来到君子的席位上,你所看到的实验便注定是失败得。界域战场,中洲应当有那样一诺千金的君子吧。”羽翎被疲惫摧残得有些睁不开眼,他今天经历得有些多了。
顺着山路走,该住宿了。
念都裹着长袍,胸口的青铜制翎羽在半空中散发着清冷的幽兰色调,格林抱着他黑色的油纸伞,星河澄澈,它们并没有预约哪里的酒店,归渠县拥有大大小小规格不同的疗养场所,两位帝君境若是真有目的性,去往何处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秋羽毕竟是大统领,念都城给了他极高的权限,不一会便安排好了他们在高山园林中的住所,山涧上流淌下来的溪水承载着各色游船,这是一条自循环的地上悬河,羽翎倦怠又哀伤得凝望着这条奔流不息的岁月长河,格林蹲在那儿用石子送着溪水。
“师兄,可以入住了。”秦墨同样手撑一把小伞,遮着林间湿漉漉的水雾,羽翎起身,两人步行于去往石桥的路上,山野宁静,山雾朦胧,丝竹小调、笔墨诗词、庄严屋舍雅致,在那桥对岸有一间随意搭筑的小庄园,恰好旁侧就是天然的温泉,在悬崖侧散落些许器具,羽翎走进才看清,是一套钓具。
此地有妙人;
念都含笑,不过他并没有过度留意,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内,洗漱完之后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