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言顺着这只小小的火蝴蝶一路追到了慕野的寝殿,这一路走来柒言和小白没有看见王宫中有其他活人的存在,心中的忧虑不由得更重了几分。
小小的火蝴蝶飞到慕野寝宫的宫门上便凭空消失,说明这寝宫里面还有活人。
柒言径自走到宫门前,想要将那宫门推开,可却发现那宫门早已在里面落上了锁,被柒言冷不丁的一推,发出了沉重的吱吖声和锁链晃动的声音。
“你这次怎么肯自己推门了?”小白一脸诧异的看向柒言,方才他都做好推开这道宫门的准备了,毕竟这道宫门看起来十分的干净。
“这里有人。”柒言撇了小白一眼淡淡道。
话音刚落,宫殿里面便传来一阵细微的衣服摩擦声,像是有人在门后踌躇着要不要给外面的人开门。
“言儿姐姐,是你吗?”
宫殿里的人隔着一道厚厚的宫门小心翼翼的问向柒言,声音柔弱纤细,像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开的口。
柒言站在宫门口,听到西宁的声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西宁,你把门给我打开。”柒言沉默片刻冷声道。
“言儿姐姐……我……怕……”西宁磕磕绊绊道,声音愈发的小。
门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柒言明显感觉门内的人又向后退了几步,西宁究竟是在怕什么?
柒言担心西宁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修长的手指直接夹住粗粗的铁链,两根手指间闪过一道暗红色的光芒,随即那道粗粗的铁链便化成了灰随风飘散至无踪无影。
“你……”
小白一脸纠结的看着柒言那沾染了些许灰尘的指尖,皱眉道:“脏啊。”
诺大的北年国王宫如今只有这座偏僻荒凉的宫殿还有着一丝丝的生人气息,宫中其他人早已被填入了万人坑,如今活下的有西宁,那么慕野呢?
“言儿姐姐……“
西宁颇为畏惧的看着突然闯入的柒言,将身子更向黑暗中藏了藏。
“你的脸怎么了?”柒言一眼便瞥到了西宁脸上那三道交错纵横的伤疤,血肉外翻,流着脓水,显然是结了痂后又被人给生生撕开了。
这究竟是多么大的仇多么大的怨……
西宁性子软弱而且为人低调,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别人到处拉仇恨的事。
“言儿姐姐,我……”西宁慌忙将自己的脸捂了起来,看到柒言的那一刻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泪水。
速来对容貌外观多加注重的小白看到西宁这幅狰狞的面貌也是微微一怔,随即指了指西宁冲柒言道:“这幅样子倒像是市井泼妇打架时,被人挠伤的。”
当然西宁不可能是市井泼妇,更不会有人打架时下这么重的手,专门冲着女孩子的脸下手。
“北年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柒言看着周围空荡荡,杂草丛生遍地臭虫的宫殿,心中感叹这真不是个人住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西宁瑟瑟发抖的冲柒言回答道。
“紫蝶小姐命人将我和国君关在这里的,国君他……受了很重的伤,我治不好……”
西宁说到这里很是羞愧的低下头,一双温润的眸子中如今满是阴郁。
“你还知道你学医是用来救人的啊。”柒言不冷不淡的说道,冷冽的目光扫过西宁,令西宁身子不由得一震。
“言儿姐姐……”
西宁自然知道柒言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临走时对冷知安下了毒,这个毒不会让冷知安立刻死掉,可远比寻常的毒要令人痛苦,中毒者虽不会死,可却会慢慢渗透入血肉里,使血肉僵化,伤口不能愈合,最终全身腐烂而死。
她当时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对冷知安下了这个毒,她只是气不过冷知安下令放火,最终让白狐连个尸身都没有落下,更气不过在柒言走后冷知安及其属下对她的百般看不起……
“对不起……”西宁小声道,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双手奉给柒言。
这个解药是她一早就炼制好的,她早就后悔了……
“你不应当对我说对不起。”柒言接过药瓶冷冰冰道。
“慕野如今在哪里?”柒言看着低垂着脑袋的西宁问道。
“屋……屋里,言儿姐姐还是不要进去了。”西宁忽然抬头,近乎哀求的看向柒言。
柒言不再理会瑟瑟发抖连说话都说不利索的西宁,拨开西宁便向大殿里面走出,或许问过慕野就能知道北年国究竟发生什么了。
大殿之内飘散着一股浓厚的酒臭气息,殿内昏暗暗一片没有点灯,但借着那朦胧的月光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床榻上半卧着一个身型消瘦的人。
“慕野?”
慕野本躲匿在床榻之上,用厚厚的被子包裹住自己,不想让柒言看到自己如此憔悴的模样,可当他听到柒言那声清冷的呼唤后身子还是不由得抖了抖。
柒言看着地上那散落了一地的酒坛子以及摔碎的酒杯眉头紧紧皱起,她走到慕野床边想要慕野紧裹着的被子撤下,可慕野却越抓越紧,他实在不想让柒言看到自己如今这幅狼狈的模样。
“冥灵对你……对北年国做了什么?”柒言隔着厚厚的被子问向慕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