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知安胸膛处的伤呈撕裂状态,像是被一只巨兽给掏空了五脏六腑一般,胸膛处一片血肉模糊,伤口外翻即便是有御医给仔细处理过了,可此时仍旧在不断渗血,原本盖在身上的锦被也被渗透了大半。
“他身边照顾的宫女呢?怎么连被子脏了都不给换?”柒言怒气冲冲质问向宫殿的掌事宫女。
“王后,王上不许别的女人碰他。”那掌事宫女一看柒言动怒赶紧跪下来解释道。
“王后就莫要迁怒这些宫女了,这被子御医们换了一张又一张,可刚盖上没一会便会被渗出的血给弄脏,御医们便只好把止血草药缝进被子中给王上盖在伤口上,希望能达到止血的目的。”朔方冲柒言解释道。
“这伤口太深,而且已经化脓,愈合起来只会更慢。”柒言看着冷知安胸膛处那已经变的有些乌黑发臭的伤疤,忧心忡忡道。
“这些御医一遇到什么事便只会用草药,除了用草药止血便只会用草药续命,对于这些实实在在的伤口,他们又怎么知道该如何处理?”柒言冷声道。
“你让这些人都出去,给我备好刀子跟缝合线,我给他清创缝合。”柒言冲朔方命令道。
“清创缝合?”朔方一脸疑惑道,他眉头紧紧皱起道:“这岂不是要让王上的伤口再度扩大?”
“清创是将他伤口周围的腐肉全部清除掉,不然这些坏死的腐肉留在身上只会让他的伤愈合的更慢,缝合则是把这些伤口给缝起来,就像是缝合被子一样,不让里面的棉絮露出来。”柒言冲朔方解释道。
朔方虽然听不懂柒言到底在说些什么,可一想到柒言要用明晃晃的刀子在冷知安身上剜肉,心里便是一跳,心中思索着到底该找什么理由把柒言搪塞过去。
“朔方,由着她来。”冷知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他虚弱的看向柒言眼中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言儿,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冷知安缓缓道:“之前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再也不对你有所猜忌了,以后你说什么我便听什么。”
他用手紧紧的握住柒言的手掌,仿佛下一秒就担心柒言会突然从自己身边消失一般,看着他如此卑微的模样,柒言心底忍不住抽痛起来。
朔方见状知道柒言和冷知安有和好的迹象,便赶紧招呼着御医和宫女们退了出去。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柒言轻声道。
见众人离开,她便将冷知安平躺在床上,将刀片消了毒后便开始替冷知安处理着伤口处翻出的腐肉,越清理下去柒言的眉头便皱的越紧。
这些伤虽然没有触及五脏六腑,可由这伤口染上的毒素却传到了内脏,若不是冷知安之前服下过冥王花身体有了一定的抗毒功能,说不定此时他已经被毒死了。
可这毒素从哪里来?
守在外面的那些御医根本不可能敢对冷知安下手,而且就算有人想要对冷知安下毒又是通过怎样的手段呢?
柒言替冷知安缝合好身上的伤口后便将冷知安之前盖在身上的被子给挑破,朔方之前说过为了给冷知安消炎止血连冷知安盖着的被子都被御医给塞入了草药,可如今这被子被她挑破,里面的草药全部被她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什么有毒的草药。
柒言将那些草药重新塞回被子中,坐在床边看着冷知安身上的伤口便开始出神,伤口即便在清创后也仍旧呈现出中毒样的青紫色,可到底是谁对冷知安下毒呢?
“言儿,你在想什么?”冷知安问向柒言。
“没事,就是在想你昏迷的这些日子里都有什么人来看过你。”柒言淡淡道。
“除了朔方便是这些跟在我身边服侍的宫人了。”冷知安回答道。
“朔方!”柒言冲门外喊到。
听到柒言的呼唤朔方便赶紧进了屋子,看到冷知安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朔方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最近王宫里可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柒言问道。
“形迹可疑的人?”朔方眉头紧紧皱起,思索片刻也未想到王宫里有什么形迹可疑之人。
“或者是说这些日子来你可曾经常接触过除了这寝殿宫人之外的人?”柒言继续道。
“西宁曾来探视过王上,说是要与王上讨论王后失踪之事,具体和王上谈了什么属下不知。”朔方道。
“西宁来找过你?”柒言问向冷知安。
“并无印象,或许当时我在昏迷中。”冷知安冲柒言解释道,他不会接触出了柒言以外的女人,又怎会单独接见西宁?
柒言微微扶了扶额,她心中几乎已经确定是西宁对冷知安下的毒。
西宁擅长药理,自然知道该怎么对冷知安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而西宁之所以对冷知安下毒恐怕是因为白狐的死吧。
“西宁现在在哪里?”柒言问道。
“冷知安在见过王上之后便离开了朔月国,应当是跟着慕野的队伍回到了北年国。”朔方回答道。
之前因为西宁在白狐出事之后便嫌弃白狐,来来回回折腾给宫中添了不少麻烦,所以朔方便对西宁格外不满,就连西宁离开王宫也没有多么在意。
“王后,她怎么了?”朔方问道